谢桥微微颔首:“袁姑娘。”
袁蓉眉目高扬,清脆地说:“谢大人抬举我了,我不过是温丞相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唤我小蓉就好。”
一阵清风吹过,两条小船轻轻撞到了一起,也拂起了楠木纱灯。柱形的纱灯随着风力微微转了个圈,露出了本来写在后面的那句诗。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谢桥在心中默念。
“你想什么呢,怎么,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了?”温怀不怀好意地说。
谢桥回过神,迅速反应过来,又朝袁蓉点了点头,才转头对温怀说:“既然袁姑娘已经来了,必定是家里人担忧得紧,大人请回吧。”
谢桥都准备行礼送人了,却听见温怀又说了一句。
“这么想要我走?对半个恩人,还有什么瞒着的话没说?”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年轻的谢御史不简单,总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至少现在看来,他相当有趣。
温怀喜欢有趣的人。
这么多年来,谢桥是第一个。
谢桥的脸一半有光,一半藏于黑夜中,衬得面容清冷。
他静静地看着温怀,在沉默了几秒钟后,说:
“明人不说暗话。”
“心仪于丞相大人,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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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荷
袁蓉本来低着眸子站在一边,突然听到这句话,在黑夜中慢慢眨了眨眼,随即抬眸看他。
温怀站在袁蓉前方,没注意到她的动容,只感觉无语至极,乜了谢御史一眼,说:“给了你这疯狗御史一点好处,嘚瑟成什么样子,没轻没重。”
“是,我没轻没重,我没大没小。”谢桥丝毫不为他所动,意味不明地回答。“但这是大人让我说的。”
“呵,人模狗样。没想到谢大人还好男风。”温怀带着讽刺地说。
谢桥脸不红心不跳,异常从容地回答:“是大人不叫我瞒着你,明人不说暗话。”
温怀的狐狸眼细成一条缝,本来想骂句脏的,后看着谢桥一脸的理所应当,又没骂出口,低低骂了句“二五八万”。
谢桥冰山一样的脸动了一下,薄唇一掀:
“我是真心的。”
袁蓉忍住笑意,默默退了出去。
温怀:“好,有趣。”
“你既然不信,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就行了。”谢桥好像有点无奈,挥了挥袖子。
“但,真心不假。”
温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