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有毒障,我已给你喂了解药,不过还要片刻才能生效。妖物用它最后的力气,借助九灵玉碎片的力量将我们困在了这儿。”
青年不卑不亢地说着,脊背坚实,好似雪山上屹然不动的松柏,高大挺拔,刚硬冷峻。
听着不太熟悉的声音,柳梢梢抿了抿唇,这才意识到认错了人。
她心照不宣地忽略方才认错人的尴尬,气息有些不稳,闭了闭眼,问:“温道友身体状况如何,她的毒解了吗?”
“不用担心,那边有宋道友守着。”
听到答案的刹那,柳梢梢悬着的心终于落在肚子里,她终于松了口气。
“抱歉,是我来晚了。”
山洞的回声穿进大脑里有些延迟,等到反应青年说了什么,柳梢梢才下意识摆了摆手,疼得倒吸两口凉气,额上直冒冷汗。
“没有这回事,多谢容道友你肯来救我。”
柳梢梢拧着眉,不敢抬高声音。
伤口还在疼,她倒抽口气,轻声道谢。
喜袍厚重,砸在身上,像压了块巨石,柳梢梢吃力地抬起手臂,“容道友将我放下罢,我自己走。”
柳梢梢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累,你好生歇着罢。”
青年摇头。
手掌的温度隔着衣袍缓缓传来,柳梢梢不敢乱动,伏在他的肩头,小心翼翼地盯着青年的侧颜。
青年眉眼冷峻,长睫轻垂,眼尾还有一点痣,琼姿皎皎,玉影翩翩,尤其是轻抿嘴唇的时候,看上去有些疏离又不近人情,还有些不怒自威的冷淡。
因毒障而模糊的视线反而成了助攻,朦朦胧胧的,像是打上了一层姣好的光晕。
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此时也伤痕累累,背着她一个大活人却也未曾露出吃力的神色。
洞内潮湿。
水汽落在他乌黑的发上,沾湿了他的眉角发梢,带着朦朦胧胧的湿意与寒气。
连带着这幅悲凉凄惨的状况,也覆盖了一层朦胧梦幻的泡影。
脸颊有些发烫。
柳梢梢移开目光,微微直着背,不敢同他太亲密。
“是哪里还疼吗?”
青年侧着脑袋,关切问。
柳梢梢回过神,捻了捻手心,咬着下唇,摇了摇脑袋。
“要不咱们先休息一下吧?”
新娘袍又厚又重,里一层外一层,将柳梢梢裹得严严实实。
她能感受到衣服的重量,难以想象,青年不仅要负担着她的重量,还要背着那一袭厚重的喜袍——
他的伤也足够严重。
柳梢梢感受到他那身雪白的衣衫被鲜血浸透,青年的温度也逐渐变得冰凉。
容珩将她放下。
附近便有水源,只不过越靠近那个地方,温度越低,呼出的白气散开的时间也会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