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梢抱着部分喜袍,被绊得踉跄一下,喜袍的分量又重新压回到她身上,她才能真切感受这身衣裳沉甸甸的重量。
她胡乱地整理衣裳,取下发顶杂乱无比的发钗。
柔顺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柳梢梢挽了一个简单不碍事的发髻。
“容道友,你背上”
柳梢梢盯着他的脊背,眸中盛满了担忧,“这些伤口如果再不清理我来帮你上药吧?”
容珩背对她,劲瘦的腰身看起来十分有力量,脊背挺拔,宛若青松。
柳梢梢见他没反应,抿了抿唇,试探性地戳了戳他的后肩:“容道友?”
光影落下,映出青年俊朗清冷的侧脸,他素白长衫随风轻摆,似是怔了一下。
“何事?”
“我为你上药可好?”
柳梢梢有些犹豫。
“上药”这一词本就浸透了暧昧旖旎,他们不相熟,更谈不上亲密,总不会平白让她看到最脆弱无助的时候。
青年心虚地别开目光,垂下眉睫,一对薄唇抿得紧紧的。
他摇了摇头:“不必。”
见青年反应古怪,柳梢梢狐疑地盯着他,靠得更近了些。
他的眼神略有些闪躲,目光不敢同她相接。
“容道友没吃解药吗?”
“”
青年摇摇头,“无碍。”
“怎会无碍?!”
柳梢梢几近有些失控,心中却湿热起来,“你,你真的”
难怪他会知道毒障会让人视力受损,他甚至还背着她走了一路。
没有人对她这般好过。
柳梢梢用尽多少努力,才换得如今这局面,不招人嫌弃,不被人针对,她付出了许多。
这种不计代价对她的好,足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支撑她,给予她温暖。
或许呢。
或许她也能同他们相处融洽,成为朋友,说不定最后他们不会,也不舍得让她落得那般下场。
柳梢梢闭了闭眼,甩掉濒死前的消极想法,转换心态。
她偷偷擦了擦眼角,语气轻快道:“我来给你止血,技术可能不太好,不过也没办法了。”
“容道友,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青年的眸子灰蒙蒙的,像是披上了一层薄纱,他别开目光,语气稍微有些不大自然,“黑雾让我过来的。”
柳梢梢一边为他上药,一边小心翼翼道,“它主动找你的?”
容珩紧抿着唇,耳垂泛起一层薄红,声音也稍小了些。
“它”
青年犹豫半晌,闭了闭眼,“以为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