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乐意叫你就叫吧。”香栀素然无味地说:“反正我知道不会是他的种。”
杜小鹃一怔,没想到香栀能马上戳破,还当着她和苕儿的面说出来。
她也曾在家属区待过,过来时听到不少赞扬顾闻山新婚妻子美貌的声音。在她看来不过是空有皮囊。
她此刻眼泪忽然涌在眼眶里,掏出手绢象征性地擦了擦眼尾说:“苕儿他爸死的早,当初为了给顾团长挡刀,躺在医院里把病床都染红了。后来顾团长——”
“他给顾闻山挡刀?”
香栀扫视着瓜儿苗,不相信产出劣等种子的雄性能比得上卓越的顾闻山。
“是啊,挡了三刀,全在要害位置上。可惜孩子爸英年早逝。”
提到丈夫,杜小鹃当真流了两滴眼泪出来:“没了他在前面流血,哪有如今风风光光的顾团长。娶了个漂亮妻子跟着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顾闻山用他挡刀?”
香栀又说了一遍,板着小脸说:“你丈夫平时训练成绩如何?全军比武排第几?带过几个徒弟?有多少功勋在身上?”
“这他”杜小鹃又愣住了,没想到她如此犀利,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个章程。
香栀在亲近的人们面前是傻乎乎的,奈不住一圈人都是人精,尤为突出的是顾闻山。他们乐意教导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小花妖耳濡目染学到不少精髓。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麦乳精,也不着急表态。
对于上门找事的,没必要给对方递台阶。
杜小鹃想来想去,瞪着眼珠子仿佛亲眼见到:“当时就一个寸劲儿!谁让他比顾团长岁数大呢。”
香栀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想顾闻山更多的是死者为大。”
她听过广播里说书人,说到过去有些兵卒为了抢功劳,命都可以不要。
抢到了功劳,那就是一生的荣华富贵。拿命拼虽然蛮横,但总有人存有侥幸的心里。
见她不信,杜小鹃眼珠子一转,又说:“抚恤金还是顾团长帮忙申请的,他每个月给我们娘俩汇二十元钱呢。他还让我儿子读书,你别介意我儿子叫他爸爸,他尽到了父亲的责任啊。你别跟顾团长生气啊,孩子没有爸爸太可怜了。”
香栀往沙发上一靠,也不在乎形象了,嗤笑着说:“孩子已经有爸爸叫了,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你可以叫我妈妈。你们娘俩这样谁都不委屈。”
“哎呀妹子呀,你说话也太逗乐了。”杜小鹃
哭不出来了,她心里很复杂。
在香栀没出现之前,顾闻山对他们娘俩无疑是特殊的。他身边没有任何异性,唯有对她们娘俩关照许多。她明摆着自己配不上顾闻山,可控制不了有种想法蔓延。
特别是顾闻山顶替原来丈夫的责任,对他们母子多有照顾,甚至比原来的丈夫做得更好。一连六年,让她产生一种优越的幻觉。
陡然间,顾团长要结婚了。杜小鹃仿佛被人从梦境里拖拽出来,面前摆放着血淋淋的事实。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