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再舒服的鞋壳里若是有粒沙子,走起远路来总会让人觉得膈应不适吧。
她做不了顾闻山的妻子,那就做粒沙子。
她环视着二套一的新婚房屋,过日子的人看得出来是费了心思的。不说别的,光是书柜里半柜子的零食能跟顾团长的珍藏书籍放在一块,她其实能明白些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
还有新型号的金星电视机,那么大。她只听说过,没见过。
顾闻山会是个爱看电视的人吗?不是。
那是给谁准备的也不用说。更何况电视机上面的柜子上还放着一台九成新的半导体收音机。
“谢谢你们过来祝贺我们。”
香栀摸着手边的电视说明书,里面有几个字不认得,还得等顾闻山回来告诉她什么意思呢。
她站起来脸色如常地说:“待会我还有事,我就不留你们了。”
杜小鹃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看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在她脖颈领口的掩盖下,还有半截朱红色的吻痕露在外面,若隐若现。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落下这个吻的男人是多么动情和炙热。
她刚起了偃旗息鼓的心,又一次嫉妒起来。
“爸爸还没给我妈生活费呢,我不走!每个月爸爸都会给,还会问我学习呢。”
男孩愣头愣脑中有一丝狡猾,他用手背胡乱擦了下嘴说:“我得等我爸回来说说话,隔三差五我们都要过来找爸爸玩。”
“每个月都要来呀?行。”香栀笑着说:“他人都是我的了,生活费自然要我给。你们等着,我进屋拿。”
说着,她还真进到卧室里去拿钱了。
男孩转头问杜小鹃:“妈,她怎么不生气啊?”
杜小鹃牙齿要咬碎了,她不想登堂入室,只想着哪怕维持表面的虚假的幻觉也好,可香栀的表现,让她觉得自己很可笑,演着一场连男主角都没有的独角戏。
“给你们,拿着吧。”
香栀从里面出来,年轻貌美的脸蛋笑颜如花,两指夹着一张钱递给男孩:“大老远不容易,别跟我客气啊。”
杜小鹃一把扯过两角钱,忍不住失声说道:“两角钱?你把我们娘俩当叫花子?”
香栀挥挥手,一脸无奈地说:“什么叫花子呀。上次有个老头在商业大楼门口硬是要了五角钱才走呢。”
“你别想挤兑走我,我儿子说得对,我们每个月都要过来一趟。你当家的不吱声,你也别想撵我们走。”
杜小鹃站起来阴阳怪气地说:“我认识顾团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跟他结婚算什么?谁没结过。”
香栀说:“可我不像你,你还能再结一次呢。”
“你我守寡容易吗?”
“我看也不难。单身母亲带着孩子,走到哪里都是弱势,走到哪里都有人照顾。这些年,理所当然享受不少好处吧。你丈夫在的时候你也能这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