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累了,休息会儿吧。”
黑马松开嫁衣,晃着?脑袋退后几步,做出了妥协。
“多谢。”
梁嗣音同样退后几步,不再耽搁向?着?北方策马而去。
在时酒等人的先军下?,路上可谓空无人烟,马蹄踏过一个又一个血坑。
越往北走,血泊越大,血腥味越重。
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萌发出来。
转眼间,梁嗣音看到时酒等人在前厮杀,独独没?有见到裴璟的身影,心又沉了几分。
直到,梁嗣音无意间瞥见随意丢在尸体间的凤翅银盔,是裴璟的物件。
她走近拿起银盔,已然看不出原有的颜色,上面布满了鲜血流过的痕迹,深浅不一,有的甚至还没?有干涸,顺着?往下?流。
好多血,第一次见这么多血。
她脑袋一片空白,窒息感在心头蔓延。
与?此同时,北幽战鼓声停了下?来。
兵器间的金属碰撞声戛然而止,北幽士兵走出一位年龄稍长的武将?,高举新?帝令牌:“北幽众将?士听令,撤兵回朝,不从者,杀。”
说完,年长武将?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梁嗣音行礼:“抱歉,让殿下?受惊了,反叛者已捉拿,我?等会严加处置。”
见梁嗣音不说话,年长武将?想起临行前新?帝的命令,冲身后使了个眼色:“愣着?干嘛,快把裴将?军带出来!”
话音一落,几个士兵小心把裴璟从营帐内扶了出来——
男人垂着?头,脚离地,手绑着?的长剑已经?变成了断剑,伤口和盔甲紧贴着?,能隐约看到血肉从里被硬生生翻出来,一道又一道交错,惨不忍睹。
时酒看见双目一瞬间通红,强忍眼泪,想要接过自家将?军又不知如何下?手,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
“将?军,您受苦了。”时酒哑着?嗓子?,“放心,怀玉长公主我?护住了,一块肉没?少,您不信睁开眼看看啊!”
“将?军睁眼看看吧,算时酒求您了!”
他越说,眼泪越止不住迸发出来。
听到怀玉两个字,裴璟的手指动了动,长睫抖了又抖,没?有血色的唇吐出两个字:“怀玉。”
“我?在,我?在这儿。”梁嗣音喜极而泣,颤着?手轻轻抚上他侧脸,“你撑住,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裴璟吃力睁开眼,看着?眼前人神情恍惚:“我?这次……终于可以保住你,这就足够,回家不重要了。”
“别说傻话,本?宫命令你回家,不回家就是抗旨。”梁嗣音哽咽着?,泪像珠子?般落下?。
“殿下?别哭。”裴璟想伸出手去擦掉她眼角的泪,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犹豫再三张了张嘴,“好,遵命。”
时酒见了,抹把眼泪:“我?去找马车,等我?。”
裴璟伤势太重,骑马显然不是个好选择,时酒知道耽误不得,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