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法子一度被各国列为禁术,因救人?法子残忍,是在以命换命的基础上医治,故遭受抵制。
后来,裴璟在围猎时,或多?或少与梁嗣音接近,种种不经意的试探和反应,全部验证了想法……
好在现今自己能救梁嗣音一命,临到头来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这也是裴璟上奏收回?兵权的原因其一,其二则是他要与谢淮之竞争,哪怕最?后没有名分。
谁人?都清楚,长公主与手?握兵权的将军成婚是皇家所不能允许的。
原因无它,裴璟手?握兵权再?娶身为长公主的梁嗣音会犯忌讳,导致威胁皇权后果,所以梁易萧权衡利弊定下了没有家世背景,出?身寒门?的谢淮之。
曾几何?时,因为他的一己私心?,让梁嗣音养在将军府受尽委屈,那?这回?丢掉将军的名头,以身养药能救回?她一命,又算得了什?么。
明知私心?藏不住,不如坦然面?对。
每次挣扎后结局不如人?意,往事桩桩件件浮现脑海,倘若他一开始就坦然面?对自己大公无私中所存在仅有私心?,那?结局是否会不同……
原来梁嗣音就是他忠心?无二下的那?份仅有私心?,没人?能代替。
他醒悟还是太迟了,裴璟想。
梁嗣音从?睡梦中醒来没多?久,红杏就端着药膳递到她眼前:“殿下,最?近睡得越发沉了,吃点?吧补身子的。”
梁嗣音接过:“倒是好长时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殿下安稳便好。”红杏语气停顿,视线扫到长公主手?腕,她道,“今儿个奴婢还未曾给殿下把脉。”
梁嗣音耳闻伸出?手?,红杏不敢耽搁指尖小心?翼翼搭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后,缓缓离开。
看红杏一改常态,没怎么说话,梁嗣音疑惑:“本宫脉象可?有什?么问题?”
“没……没什?么。”红杏回?神,结结巴巴解释道,“奴婢方才……突然想到药膳里没放消苦的玩意儿,怕殿下吃不惯。”
“无妨。”
见梁嗣音没追问,后者显而易见松了口气,她们主子脉搏不知为何?愈发弱了,红杏医术比太医院好很多?,但就是丝毫没有头绪。
红杏曾经与太医们商讨过,也告知了皇帝,正暗中找寻着天下名医,希望能保住自家主子一条性命。
至于瞒着梁嗣音不告知,是梁易萧的意思,她不敢不从?。
日子一长愈发严重,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不妙……
正当她冥思苦想之际,绿桃从?外面?回?来,禀报:“长公主府出?了些岔子,可?能需要殿下亲自去一趟。”
梁嗣音颔首:“本宫知道了。”
不多?时,长公主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梁嗣音搭着宫女慢慢走下,她不经意回?眸,就看到了对面?院落中的裴璟。
他们隔着一道人?来人?往的长街。
三人而对埋十七下
短暂的四目相对后,梁嗣音扭过头,后者眼神有片刻失神,趋于本能的想靠近,可理智还是让他堪堪止住了脚步。
见长公主背影慢慢消失在他视线中,裴璟落寞垂下了漆黑的眼,继而听到长街尽头传来些许不易察觉的动静。
看到了谢淮之。
梁嗣音被宫女太?监簇拥着进?了府邸,才走一半她便瞧见走廊下十几张面生的脸,看打扮应是在长公主府邸收留的无家可归之人。
见到她来,不约而同跪地磕头,嘴里是全说着写感恩戴德的话。
绿桃边走边解释:“他们受了殿下恩惠,想着无功不受禄,要出去寻个差事做,所以?最?后要报答一番才肯罢休。”
“至于奴婢在皇宫中跟殿下说府邸有事,是他们不知?晓后院怎么布置,不好定夺,故让殿下亲自走一趟。”
毕竟,她是长公主府的主人,谁也不敢擅自揣测,怕惹恼了梁嗣音。
这是其一,其二则是梁易萧暗中吩咐了她,要多陪长公主出宫走走,以?免梁嗣音触景生情,想起儿时过往,惹得心?里不痛快。
闻言,梁嗣音抬手叫起了跪着感谢的一众乞丐,她对绿桃说道:“带本宫去瞧瞧。”
红杏眼见也要跟上去,梁嗣音按住她的手,嘱咐道:“本宫带过来的糕点,给他们分了吧。”
“是,奴婢遵命。”
长公主离开后,众人呼唤赞美?声萦绕在府邸上方,迟迟不散。
走进?绿桃所说的后院,梁嗣音站在池塘前?,水面倒映着她极美?的容颜,风一吹,浮起道道波纹。
梁嗣音翻着图纸随意用指尖轻点,她淡淡道:“把这几个给工匠看了,主要是秋千要在树边上,离池子近些。”
“是,奴婢知?晓了。”绿桃双手恭恭敬敬接过,而后忙不迭快步离开后院。
偌大的后院顷刻间?就只剩下梁嗣音一人,她望着清澈见底的池塘下,相对而立的自己,不禁有点失神。
风将美?人的发丝撩起,拂过鼻尖,衬着她皮肤细腻冷白?,一袭大红的衣袍穿在身上,更是一绝。
矜贵中透露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与生俱来的明艳。
任谁也无法将眼前?人与曾经养在裴府上不得台面的外室,混为一谈。
二者明明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失忆时,梁嗣音也有为数不多的傲气,但这股高傲,久而久之在卑微的爱意中慢慢消散,变得极度敏感。
让她常常处在患得患失的心?境中,逐渐忘却了自己本身,以?至于慢慢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人,却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