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嗣音抬手抚摸着马身,自?顾自?说道:“本宫从没一个人?骑过……”
以前总是裴璟在后面禁锢着她,任凭怎么挣扎都不肯放下,喜欢一意?孤行,从来?不肯过问自?己感受。
绿桃提议道:“殿下要?试试吗?奴婢在后面护着你,不会有事的。”
“好?。”
梁嗣音没有推拒,她一只手扒上马鞍,用尽力气?想?往上翻。
偏偏事与愿违,那马好?像受了什么邪似的,四只蹄子来?回乱动,险些把人?从背上活生生甩下去。
绿桃也没料到此番场景,她下意?识拉紧缰绳,可这样又顾不上自?家主子,眼看梁嗣音就要?掉下来?,她正要?去搭救。
没成想?,一道黑色身影挡住了绿桃视线,大片的影子落下,把梁嗣音整个人?彻底包住。
在外人?看来?亲密无间,好?似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瞧着再相配不过,实在养眼。
唯独两人?并不这么想?,他们各自?藏着心思。
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梁嗣音只觉得身下有股力量往上托着自?己,直到安全把她送去马背上,才消失不见。
梁嗣音虽说受了惊,但?还是发自?本能抗拒着,她尖细的护甲扎进那古铜色的皮肤,由浅入深,直到隐隐渗出了血,也没停下来?的意?思。
后者面色不变,像是没有痛觉,依旧保持着手中动作?,直至马匹逐渐安稳。
裴璟眼看没什么危险后,有些尴尬地退后隔开距离,他不敢直视梁嗣音的视线,只是抱拳:“臣冒犯了。”
梁嗣音稳住身子,低睨着男人?,顺着话茬说道:“冒犯本宫,该当?何罪?”
“臣自?会领罚,只要?殿下高兴。”他半敛长睫,压下眸底翻涌的情绪。
“高兴。”梁嗣音居高临下,不由讽刺道,“本宫看到你实在高兴不起来?。”
马蹄声响起,长公主高坐马上,双手拉紧缰绳,向着远处走去。
裴璟不自?觉伸出手,心中不免空落,他缓缓一握,仿佛这样才能证明方才彼此是真的触碰过,终于又贴近了梁嗣音一点……
一些窃喜,在他心头浮现。
就算是一点点,也弥足珍贵。
反观梁嗣音转身骑马回了帐中,没有犹豫脱下方才被男人?触碰的外袍,她一股脑儿全部抛入火炉中。
汹涌的火光倒映在梁嗣音脸上,她随手把护甲也摘了下来?,上面沾染着裴璟的血,已?有血迹干涸的趋势。
她注视良久,还是一同丢了进去。
如若没猜错,刚才那一幕应该已?经被人?报给了皇帝梁易萧。
至于那匹温顺的马为何会突然暴怒,除了梁嗣音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更不会怀疑到她一个无辜受害者身上。
毕竟,她是发现裴璟在余光里一闪而?过,才出了此等下策。
说来?裴璟要?自?行领罚,那她也该换身衣裳前去干干净净观赏,才能不辜负他的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