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被绿桃拦住,她警告道?:“倘若淑兰长公主执意再向前走一步,休怪奴婢翻脸无情,做以下犯上的事。”
梁安如见?绿桃气势汹汹,顿时泄了气。
原来没了母后庇佑她什么?都不是,就?像梁嗣音以前一样,空有?虚名,凡事不能由自己做主。
走了一段小路,红杏见?没人跟上来,又瞧见?梁嗣音脸色不太好看?,她不禁自责道?:“陛下都明?面上说过不要淑兰长公主来打搅主子,可她偏偏要来,先前奴婢拦下了,今儿确实是奴婢失职,坏了殿下的兴致。”
梁嗣音不以为然道?:“本?宫了解她,梁安如要真的想来找,你们拦不住的。”
她在深宫中长大,早看?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任谁也不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的。当?年梁嗣音性子要是软弱些,恐怕活不到现今。
自从生?母驾鹤西去,他们姐弟二人慢慢没了父皇宠爱,她和梁易萧自小相依为命。要清楚深宫中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三天两?头被蛮横挑刺,非得撞个头破血流才好。
由于他们那会儿年岁小,又不受重视,宫女太监见?风使舵,暗中使过不少绊子,闹出几回?祸事,险些丢了性命。
如果不是梁易萧皇子身份对太后有?用,二人也绝非能活到现在。
然后就?是被迫姐弟分离,梁嗣音表面被养在宫外?,实则是太后变相囚禁,关起?来监视一年又一年,除了她自个儿外?,身边人谁都可以出去。
原因无它,要梁嗣音做太后手中人质来管束皇帝,所以导致宫中没几个大臣官员见?过她,看?着面生?。
再后来顶替梁安如去和亲,她才得以一见?外?面天光……
梁嗣音对人对事,向来抱着有?恩报恩,有?仇必报的态度,断然不会让自个儿受半点委屈。
也并不否认她失忆时软弱无能……
主仆三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皇帝专门安放马的地儿,看?梁嗣音面露诧异,绿桃解释道?:“先前殿下不在宫中,陛下就?经常来这儿逛逛,顺便把马养在了此处。”
“如若殿下不喜,奴婢去禀报陛下,看?能不能将马牵至别处。”
“无妨。”
说着,红杏不知从哪里寻来些新鲜竹叶,细看?上面还覆盖着未曾抖落的雪,将她脸映得白了些,兴奋得像个孩童:“殿下,要试着喂马吗?”
闻言,梁嗣音抬头瞥了眼,是匹浑身通白的马,与身后满地的雪似要融为一体,瞧着倒是壮美。
“也好。”
看?红杏眼含期待,鬼使神差的,梁嗣音颔首答应了下来。
与其说喂马,不如说是换了个地儿歇脚,绿桃怕红杏生出事端在旁看?管,反倒是梁嗣音独自进了竹屋,远远望着二人打闹。
听见?她们欢声笑语,梁嗣音仿佛回?到了从前,想起?了那段在将军府和蒲欢朝夕相处的日子。
而后,她缓缓倚在窗边阖了眼。
“裴将军莫怪,这竹林在后宫边上,怕扰了里面住着的娘娘,所以走得偏僻些。”高洪迈着小碎步走在前面带路,眼看?快到竹林,他手中握着的拂尘抖得厉害。
裴璟自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他道?:“高公公若不舒服,裴某自己进去就?是。”
“这……”高洪无意识向里面望了眼,又伸手擦拭着额间的汗,千叮咛万嘱咐道?,“也好,那咱家就?在外?头等着,裴将军进去后,切记莫要惊了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