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乔婉带我上街,说要给我买新衣服,我以为她终于看见我旧衣服已经洗不干净了。
可是到买衣服的店铺后,她拿起一条小姑娘的裙子往我身上比划。
最后买下了那条她穿不上,我不愿意穿的裙子。
回去的路上,她和一个阿姨打招呼,我站在一旁低着头,她笑得很开心的时候突然拽过我的头发:“不会叫人吗?这么没有礼貌!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那阿姨被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那其实就是一个陌生的,连乔婉都不认识的中年女人。
我觉得她无可救药了。
我也已经麻木。
但是,嗯,要懂礼貌。
我的书已经看完了,我开始翻看乔婉那些心理医学的知识。
我试图学习。
我试图医治她。
无一例外是失败,发病的乔婉也懂心理学。
她嘲讽我会看几个字就以为自己是天才。
我再也没碰她的书。
宿东躲债回来了,他的债主们紧随其后。
家里被砸得稀巴烂,宿东被打进医院,乔婉回来知道后说,让他死在外面。
紧接着,她再次质问我:“不会报警吗?你的脑袋怎么长的?只会在旁边看着家被砸,宿迟,你已经十岁了,还没有独立处理事情冷静思考的能力吗?”
没有医药费,宿东拖着一身伤回了家。
乔婉打他,他毫无还手之力,宿东快被打死之前,房东奶奶听到动静前来制止。
房东奶奶被乔婉赶出门后,她用绳子把我双手绑在床头,说是防止我去多管闲事。
这是我第一次生出一起去死的念头。
算了,他们都还活着。
苦不堪言,能活一天是一天。
嗯,要冷静思考,理智处理一切问题。
那么,心理医生为什么不会给自己治病?
医者难自医,书里的知识没有骗我。
我离家出走了。
去了离双水很远的地方。
但是步行能到的地方,都不叫远。
整整一个月,除了老师,没有人找我。
我没有地方住,成了小流浪汉。
独自走在雨中看着别的小孩有父母打伞时,我会想笑。
在外面的一个多月里,我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路边窥探别人的幸福。
可是内心平静毫无波澜。
或许别人说得没错,我情感冷漠。
最饿的时候,垃圾桶里找不出东西,就去抢小孩子的零食吃。
小孩拿石头砸我,脏兮兮的衣服全是血。
我好像要变坏了。
不对,我好像要死在外面了。
其实我可以去找工作,就算没有人愿意雇佣童工,也一定会有好心人可以短暂的收留我。
很可悲,我张不开口。
我连宿东和乔婉快打死我时都没求过他们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