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上手,赶人也只是嘴上赶,从没有扯、拉、拽、推过许诺,好像主动碰到她一下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她乖乖往外走,嘴上却打趣:“好啦,我知道你在等我回来,确定我没和别人跑了才能安心看书。”
“我今晚不打扰你,加油吧宿迟,明天再来找你哟。”
关门的时候,她看到宿迟低下头,嘴角轻轻弯了一下。
许诺曾经是真的会去了解他的情绪,并做出能让他满意的反应。
此时此刻,被粗暴按到墙上的瞬间。
许诺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希望自己给出什么反应。
只有噌噌升起的火气。
惯的他?竟然敢动手了!
宿迟那两句话说完,随之而来许诺的一巴掌。
她打得不轻不重,刚还占上风的男人被猝不及防打偏了脸。
“啪”的一声。
他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所有情绪都在瞬间被浇灭,留下巨大的无措和低落。
顷刻间极其狼狈。
许诺的声音很冷:“我是女人,不是解决男人生理欲望的飞机杯,轮不到谁来给我分新旧。”
“什么叫用过?我还用过你呢。”
“和谁睡不和谁睡是我的自由,我的身体我有绝对的使用权,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愿意我不强求。”
“宿迟,如果你三番两次拿这些话羞辱我是为了让我滚,那你做到了。”
“你干净,你清高,你他妈出淤泥不染,我配不上你行了吧,又不是非你不可。”
许诺低啐一声:“不伺候了。”
她冷冷说完,大步离开。
安静的停车场只剩她急促的脚步声。
像是急切又愤怒地,退出他的人生。
比当初离开时更加坚决。
宿迟一动不动,直到电梯的声音远去彻底听不见,大脑的空白变成断线的珠子。
他突然仰头,用手背盖住眼。
擦去汹涌溢出的眼泪后,他如失去所有力气,坐到刚刚许诺站的地方,靠着墙,半阖着眸点了支烟。
垂着头许久,待情绪缓和下来才靠着墙抬眼。
眼尾深红地望着女人刚刚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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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许诺关上门,打开灯,整个人躺进柔软沙发里。
几分钟后,她起身,推开窗,今晚的风吹得格外温柔。
她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
愤怒渐渐消散。
在电梯里的一分钟里,她后知后觉感受到宿迟那些话传达出的意思。
——他痛苦至极。
痛苦到需要对她散发恶意才能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