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元洲……”姜娴摸不准他的意思了。
蔺元洲闻声垂眸,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透着在这短短不见的几十个小时里多出的复杂含义。
不等姜娴去看里面有什么,他已然不再看她,只是淡淡道:“受伤了?”
姜娴摇摇头。
“那就闭嘴。”他语气不明的命令。
姜娴只好不再乱动也不再吭声了。
可从这里到市区至少要两个小时,姜娴终究还是瓮声瓮气地讲:“我脚很冷。”
蔺元洲道:“难不成还要我把里面这件衣服脱给你?”
“……”
姜娴耷拉着脑袋。
车内寂静了一会儿,蔺元洲终于不耐烦地啧了声,托着她整个人往后抱了抱,而后伸手握住她冰凉的脚。
那双大掌不知何时热了起来,像盏暖灯一样源源不断地为姜娴输送热量。
她不自在的缩了下。
又被蔺元洲惩罚一般捏了捏脚心:“再动自己走回去。”
他冷声斥责。
从小到大,姜娴都不喜欢别人说她,大概是刻在基因里的胆小,上学的时候也一样,爱好坐在角落里,不被所有人关注。
而每当老师站在课堂上说要提问的时候,姜娴总是异常紧张,她非常害怕自己被提问又回答不上来,从而受到老师的批评。
她擅长做一个按照指令行事的隐形人,规规矩矩把老师交代的任务完成,又不额外超支的去做更多,不冒头不惹事,祈求安安静静度过每一天。
这样的行事作风保证了姜娴规划中的安全,当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杨庭之是个例外,他总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姜娴,仿佛冥冥中注定。
而蔺元洲不一样了。
他高高在上,他杀伐果断,就连他和姜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都是姜娴在努力的结果。
他是姜娴最惧怕的那类精英。
而姜娴又是个不够聪明差点在高中截断学习生涯的人,除了调侃之余,每当蔺元洲正经起来,他一开口总是声调威严,令人畏惧。
姜娴闭上眼稍稍贴近他硬邦邦的胸膛,这里面活生生的心跳给了她一些宽慰。
放松下来之后,她就有些困了,原本好端端的姿势一歪,重重落在他怀里,差点还要偏斜往后倒。
蔺元洲及时接住,又把她的身子拢了回来。
他这时候才深深的看着姜娴双眸闭合的脸庞。
这是一个根本没有自保能力的宠物,而他从凌晨到现在已经破了太多例。
这对蔺元洲来说不是好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可以称得上祸患。
他微微眯眼。
衣领上的血渍已经干涸,脑海中的血色却正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