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樾手里捧着一颗橙红色篮球,正懒洋洋地在两手间传送。
林栀年的眼神带着青春期少女独有的忐忑和软糯,嘟囔了一声:“那该怎么准备?”
池樾微扬下颌:“演讲可不是背课文。”
林栀年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局促地站在原地,身形显得格外纤细单薄。
池樾:“要是你信得过我这个班长兼辩论队队长,就把演讲稿给我看看。”
林栀年思索片刻,将演讲稿交给池樾。
池樾手心朝上:“再借我一支笔。”
林栀年忙从书包里找出一支签字笔递给他。
池樾摘下笔帽,一目十行快速阅读,在林栀年的演讲稿上圈圈写写,嗓音里端着漫不经心:“一般来说,十分钟的演讲里要植入两至三个情绪爆发点。这里的段落太冗长,改成疑问句截断……”
林栀年的目光规规矩矩放在池樾的手上,直到他改完演讲稿,她都不好意思看他的脸。
她接过改好的演讲稿,小声说谢谢。
梧桐树下,少年挑了挑眉,突然说:“站在讲台上时,你可以想象一下,大家的眼睛都变成这些梧桐叶子。”
林栀年抬起头,正好看到夕阳的光斑在梧桐叶的叶脉上轻轻颤动。
池樾:“实在紧张的话,干脆把同学们想象成实验室里的青蛙标本。”
闻言,林栀年不由得露齿一笑。
少年逆着光,最后说了句:“语文课代表,自由不是选择而是本能,无论何时何地,你只需要把观众当成你速写本里的草稿。”
“嗯……”
林栀年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夕阳下由小变大,仿佛变成了充满力量的巨人。
不远处篮球场传来的运球声,和她的心跳声渐渐融为一体。
就在那一刻,她开始喜欢上了池樾。
雪团四月龄她和陈嘉澍不是一路人
林栀年之所以会对池樾那番话印象深刻,追根溯源,是受她原生家庭环境的影响。
小时候,林栀年就隐隐察觉到父母关系不睦。林松元和李素华分房睡,平日里交流甚少,偶尔交谈也是火药味十足。准确来说,是李素华在责骂,而林松元在消极应对。
李素华性格强势且控制欲极强,家里大小事务都得依照她的意愿来办。林松元则性格冷淡,一心扑在科研上,整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家庭事务不闻不问。
林栀年八岁那年,美术老师布置了一幅名为《我的爸爸妈妈》的绘画作业,她把李素华和林松元画成两朵背对背的向日葵。
十一岁时,林栀年目睹李素华对着林松元破口大骂:“女儿的家长会你一次都没参加过!我难道就不忙吗?这个月我已经第二次跟科长请假了。这么多年你带过孩子一天吗?你到底有什么用?你还不如回学校去跟微生物过日子。”当时,林栀年哭着将自己满分的语文试卷和被老师表扬的美术作品递给父母,满心期待他们能因此重归于好。
十五岁,林栀年进入七中读高中,接触到更广阔的校园社会,也结交了形形色色的新朋友。这个年纪的她,面对父母的争吵不再哭泣,家庭对她的影响看似在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