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还在调查,不过已有证据确凿,他父母也不可能再有转圜余地。”程京蔚说,“故意投放过敏物,致使你过敏性休克,我会安排律师起诉他故意伤害罪,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江稚尔轻轻“嗯”了声,没再说话。
程京蔚轻笑了声:“后悔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毕竟是我奶奶的孙子,不知道如果奶奶还在,会不会支持我这么做。”
“会的。”程京蔚说。
江稚尔抬眼。
她此刻心中的负疚感,的确需要一位足够成熟的成年人,来告诉她一个笃定的答案:奶奶不会因此生她的气。
“江老太太最是明辨是非,目光也长远,她应该明白,这次的教训于江琛而言已是最轻,如果继续放任,只会纵使他未来犯下更加无法弥补的罪。”
程京蔚说,“所以奶奶不会怪你,她只会欣慰,她的尔尔终于能够保护自己。”
江稚尔那不听话的眼泪又来了。
她不想在程京蔚面前表现得过于脆弱,可眼泪就是怎么也止不住。
程京蔚只是安静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条热毛巾回来,替她擦净因药膏与眼泪混杂而弄脏的脸蛋。
他并不擅长哄委屈的女孩儿,只是耐心温柔地告诉她,不用觉得害怕或孤独,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而女孩儿也终于在这句话中,抚平了内心深处最周而复始的恐惧。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
又一个月后,程臻集团终于重新正式步入正轨。
经过一个月的腥风血雨,内斗外乱,该肃清的肃清,该惩戒的惩戒,该奖励的奖励,集团终于成功换血,成为真正属于程京蔚的程臻集团。
有方宏志作反面教材,大概没人敢继续不自量力、自毁前路。
五月时,只剩一件事、一个人未处置。
大家虽暗自思忖,却也无人敢主动提及。
直到这天傍晚,程乾自己走进董事长办公室——这间从前属于父亲,现在属于他弟弟的办公室。
当时程京蔚正准备去开会,抬眼便看到他,挑了下眉,神色自如:“大哥。”
程乾早就准备好了开诚布公的心思,扯着嘴角苦笑了下:“阿蔚,你何时把我当作过大哥。”
“若您并非我大哥,您觉得自己现在还能站在这吗?”
程京蔚声线很淡,可程乾就这么惊出一层冷汗。
“你想怎么样?”程乾闭了闭眼,“阿蔚,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京蔚心平气和得根本不像是清算,慢条斯理地收拾一会儿的会议资料,平静道,“我让秘书买机票,往后您就去法国定居吧。”
程乾睁大眼:“什么?”
“听说大哥已经为嘉遥安排好过几个月法国留学,也买了公寓,既如此,大哥过去也方便许多。”程京蔚说,“至于大嫂与嘉遥,我不强求,他们若想留在国内,也可以。”
“……还有呢?”
“明日律师会登门拜访,您需要签一份转让集团18股权的协议,失去对集团的话语权,不过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