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砚所处的地方地势稍低,擡头看向来人时微微擡了擡头,目光巡视上对方的面庞时愣了愣,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很快整理好思绪,率先一步开口:“你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对面的男人把门打开後就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斜倚着门框,坦然地回答问题。
“不是啊,我也刚来。”
接着他又自顾自地进行自我介绍:“我叫缪亓则。”
随砚点了点头,正要礼尚往来地表达友好,就被对方截过去了:“我知道前辈啊,随砚前辈,谁不知道呢。”说着还轻轻笑了声。
随砚觉得自己有点木住了,面无表情地说:“我也知道您,您也是前辈。”
瞧瞧,都用上“您”了。
缪亓则笑得声音更大了,收了收表情,一本正经:“我是真认识前辈。前辈,你信我。”
随砚:“……”
我也是真认识你,我说的也是真的。
两个人,一个影帝,一个顶流歌手(转型版),那麽大的名气,不认识才怪。
缪亓则好像还嫌不够,继续发力:“终于见到随前辈本人了啊,久仰久仰。”
随砚继续礼尚往来:“同上。”
三两下开着玩笑的过招明显地沉默了随砚,还没等他再说什麽,缪亓则就让过了身体,让他进门去。
走在随砚背後,看见他裤脚上有些疑似木屑的东西,上下打量几下,终究没开口。
屋子里面的布局就是正常的公寓,进门到了玄关,旁边是鞋柜,再往里几步是面积不小的客厅,连带一个外伸阳台;客厅的前方便是电视柜,旁边一个过道进去是主卧丶客卧和盥洗室和浴室;客厅的左面是一个封闭式的厨房。
正常的家庭布局,没有什麽例外的东西,但是足以看出来布置的温馨。
随砚简单巡视了一圈,就走到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了,缪亓则就在他的旁边。
剥橘子吃。
见随砚望过来,伸手递了递:“前辈吃吗?”
随砚:“……”你是来度假的吗?
随砚直拒:“不用,谢谢,还有,别叫我前辈,叫我名字,不然我也膈应你,前辈。”
缪亓则笑了笑,抽空比了个OK的手势。
等他解决完橘子,随砚才又开口:“冒昧地问一下,你手臂怎麽回事?”
缪亓则顺着他的视线看着淤青的手臂,很长的一道,颜色足够深,在偏白的皮肤对比下触目惊心。
“哦你说这个啊,不会冒昧,来的路上出了点小事故,一点淤青,过几天就消散了。”
随砚觉得自己的额角又隐隐作痛,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你这个,不会是和人撞车了吧?”
缪亓则偏头看他:“原来是你啊。”
-
两个小时前。
公路上。
一辆黑色的大衆车正低调地行驶。
开车的司机是随砚的助理,副驾坐着絮絮叨叨交代着注意事项的经纪人。他一边交代着随砚一边询问对方,一句一问,事无巨细。
随砚有些疲倦,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闭目养神,唯有在听到那句“知道了吗”或者“记住了吗”的时候才会积极地“嗯”一声,大脑全程放空,倒也没让对方发现自己的敷衍。
“你也多休息一点,别太劳心劳力,对自己好一点,身体是自己的,出了问题受苦的是——”
“——草!”
经纪人王旭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刺耳的刹车声以及碰撞声打断了,本就烦躁的心情顿时更恼火了。没说完的话也撂挑子不管了,第一时间去看後座随砚的情况。
一顿急刹带来的惯性不容小觑,本就没什麽防备的随砚额头狠狠撞上前面的座椅,又在安全带的牵引力下摔回座位。
不知触碰到了什麽坚硬的东西,撞到的额角飞快肿了起来,周围有淡淡的红痕,好在有头发挡着,也没有什麽实际性的伤口。
听见王旭升的问话,随砚若无其事地说:“我没事,你们俩呢?”
“我皮糙肉厚,哪有什麽大事?”王旭升一本正经。
助理也忙摆手说自己没事,就是急刹撞得胸口有点闷。
王旭升见这边没什麽问题,抛在一边的怒火又烧起来了,利落地开了副驾的车门,先是看了看车身
——有点凹陷进去,附带着数道划痕,纵横交错,有点刺眼。
王旭升看了一眼就大步流星地转到後方,去跟罪魁祸首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