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驳杂的内功心法外,越长玦这一身魔音绝学,大多源于璇女掌门亲授。
她眼中浮现怀念之色,“能对我说出这番论调的,世上唯有两人。”
“一个于我如师如长,另一个……就是先生了。”
神蛊温皇“哦”了一声,意味深长道,“你的回答呢?”
记忆中佳人秀眉微蹙,指点乐理的画面历历在目,不知是否能在太吾死後,躲过相枢的灾劫。
“我说,等到我可以不是我的时候,或许师长的期望会实现。”
“那现在的越长玦,仍是当年的越长玦吗?”
“时过境迁,人又怎能不变。”
越长玦停住话头,伸手掠过如镜桌面,黑纱斗笠的忆无心已通过考验,抵达象征胜者的大祭司权杖前。
九转暗路,千回百绕。反观安倍博雅,仍一脸痴笑地沉溺幻境,手舞足蹈间发出“好多好多钱”的欢呼。
然而那幻象并未困住他多久,安倍博雅突然面露沉痛,捂头在地上打起滚来,一边滚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水镜无法记录声音,依照唇语,大抵是陌生的东瀛话。
跟随安倍博雅的视角,越长玦看着他挣扎爬起,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终于赶上忆无心的进度,来到最後一关。
他们是第二第三达到的人,在此之前,已有人捷足先登,守株待兔了。
步天踪。
“嗯……四人相争,有趣的画面。”
越长玦扫了眼人数,在角落里发现了鬼鬼祟祟的诸葛穷。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神蛊温皇俯视着暗流涌动的四人,“姑娘认为,谁是最後赢家?”
越长玦略一思忖,指向场中术力最高的步天踪。
“此人实力顶尖,又占据先机,有不得不赢的理由。就算争抢起来被三人围攻,未必不能搏出一条血路。”
“我以为姑娘会寄希望于安倍博雅。”
越长玦正要回答,只见步天踪留心两人动向同时,单手负于身後,一出手即是夺命之招!
一人高的水球将安倍博雅困住,身体孱弱的阴阳师吐了几个泡泡,脸色便由红润转为青白,双手不住地扑腾,却渐渐软绵下来,眼看就要溺亡。而步天踪正指着濒死的安倍博雅,和忆无心说着什麽。
“步丶天丶踪……”
大祭司遴选规定不能杀人,他在做什麽?
场上局势瞬间扭转,忆无心似乎放弃争夺,转而施术营救安倍博雅。暗处诸葛穷趁乱而入,与步天踪战成一团,明明是输到脱裤的商人,术法却颇具邪异,一时竟与经验丰富的步天踪难分伯仲。
场外,越长玦攥紧桌沿,森冷目光已在步天踪脸上剐过几个来回,神蛊温皇则施施然叫了盏茶,悠哉悠哉地摇扇观战起来。
“嗯,灵字分支虽没落,门主本领仍可圈可点。”
“忆无心术法渐长,冲破封锁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诸葛穷,哈,正邪混杂,又能与步天踪相持多久呢?”
越长玦左耳进右耳出,直到禁锢安倍博雅的水球轰然崩解,忆无心满脸汗水跌坐在地,才松了口气,心有馀悸地坐回桌前。
喀嚓。
衆目睽睽之下,运转良好的水镜突然遍布裂痕,如同刚才崩解的水球一般,碎成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潮雾。
镜花水月,恍然一现。
帐篷外人声鼎沸,乱作一团,有苗兵掀帐而入,急匆匆请二人迅速离场。
“二位快和我走!”他来不及行礼,只一味拽着越长玦衣袖往外拖,“地气反冲,九脉峰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