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的沈若半睁开眸子,哼哼唧唧的在床上裹了又裹,又滚了几圈,秀儿在他小声哼唧的时候便唤了声:“少爷,时辰不早了,快些起床用早膳吧。”
沈若由她伺候着洗漱完,换上了一身金线云纹的红色锦衣,用完了厨房送来的一碗软烂养胃的小粥,便急吼吼的冲出了院子,衣摆随风轻扬,在骄阳下步履间,红衣翻飞,尽显少年意气,俊郎非常。
沈若直奔褚州瑾书房而去,到了前院,院门口的侍卫不再像从前般拦着他不让进,沈若唇角扬起的笑意更大了些,在经过那道院门时,放慢脚步,下巴微扬,鼻孔看人般的对那两侍卫轻哼了一声。
过了院门,进了院内,沈若便又小跑起来,身後两个侍卫,彼此相对视一眼,内心不约而同的狂呼:小主子哼我了!
褚州瑾书房外有人看守,沈若步子快,不待侍卫请安便直接推门而入。
书房无人。
沈若一愣,刚要走进去再找找,门口侍卫立即行礼道:“小主子,王爷不在书房。”
沈若转身看向他,不甚高兴的问:“那阿兄在哪?”
“主子在秋公子院中。”
沈若眸色一亮,相公和秋歌在一起!
沈若出了前院,又直奔秋歌住所。
“见过小主子!”,一串的请安声在秋歌院落中响起,褚州瑾在一处屋内下身漏出腿部,秋歌正在为其施针,听到沈若来了,秋歌一喜,忙站起身,撇下满腿针的褚州瑾,快步出了屋子,见到沈若急匆匆的跑过来便也快步迎了上去,喜声道:“若儿,你来了!”
“秋歌!好想你嘿嘿。”沈若一把抱了上去,歪头使劲蹭了蹭比他高了半头的秋歌,秋歌柔柔的笑起来,将他抱起来转了个圈,沈若开心的哈哈哈笑出了声。
“若儿吃早食了吗?”
“吃了吃了!”沈若笑嘻嘻的用双手勾着他的脖颈,秀儿也在他身後笑着说沈若吃了碗粥。
秋歌满意的点点头,沈若身子早间总是疲懒,晨时不愿早起,早食也不甚上心,秋歌知道後便和沈若约定以後要乖乖吃早食,否则就要每日亲自监督他。
“阿兄在这吗?”沈若头从秋歌身前往他身後的屋子探头,拉着他衣袖就要进去,秋歌顺着他的力气往前走,点头应:“在。”
褚州瑾坐在屋内,听着两人的欢笑声,尽显亲昵,不自觉磨挲着手指。
沈若进了屋子,便看见褚州瑾坐在轮椅上,“阿兄!”
裸露的双腿猛然闯入眼帘,沈若猛的窜了过去,声音惊吓:“好多针扎你!”
沈若蹲在他双腿面前,担忧又心疼的同褚州瑾对视,褚州瑾在那双黑亮的眼睛里能看见自己狼狈的倒影,後又被溢满的泪水遮挡,满是纯粹又浓稠的心疼焦急之意。
看他一副着急不安的模样,秋歌忙道,“阿锦双腿在慢慢恢复,我在为他施针调理经脉穴位。”
沈若不安的情绪依旧没有褪去,紧张兮兮的盯着他扎满针的苍白瘦削的小腿,褚州瑾只得道:“无事。”
秋歌将沈若拉起身,继续为褚州瑾施针。
施完针後,便继续为他按摩舒展已经有些萎缩的腿部肌肉,秋歌用的是巧劲,力气颇大。
褚州瑾双腿在二次服药後,今早间醒来便发觉双腿的变化,小腿竟恢复了知觉。
此时秋歌推拿所带来的痛觉非同寻常,褚州瑾的身旁有下人不时为他擦拭额头冒出的细汗。
沈若看着他的神色,从自己怀里掏出巾帕,动作轻柔却极快的一手将他揽在怀里,一手为他擦拭汗珠。
屋子里的下人看见这一幕都浑身一震,秋歌也愣了一瞬,褚州瑾倏地擡手便要推开他。
秋歌看见他擡手以为他要下重手,给褚州瑾揉捏的力道一重。
褚州瑾没忍住闷哼一声,沈若听到,把他从圈变为搂,衣服贴着衣服,腾出只手在他背後拍了拍,心疼轻柔的开口安慰:“不怕不怕,阿兄乖乖得治病,一会就不痛了。”
褚州瑾擡起的手被迫抵在秋歌胸前,手下的身躯温热,他不自觉抓紧掌心的衣衫,感受到背上一下一下的小小力道。
努力忽视从脊背蔓延至全身的痒意,褚州瑾不知为何,不受控制的在那一声声轻哄下放松了身躯,任由自己歪在这人单薄的怀里。
屋子里静的只能听到沈若的轻哄声,下人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一眼,秋歌则内心震动,手上不停的继续动作。
半柱香後,沈若早已经站累了,强撑着双腿的酸意,看秋歌停了动作便立刻松开环着褚州瑾的手,快步躺到一旁的榻子上,像张软饼歪成一团。
骤然消失的依靠让褚州瑾没稳住猛的歪了一瞬,他擡眼看了眼塌上的沈若,沉默一瞬,并未出声训斥。
秋歌看着眼前玄幻的一幕,暗暗发笑,若儿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