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刚从哭累了睡着的沈若屋子里出来,见了他迎上行礼道:“秋公子,我家少爷今日不适,不便相见。”
秋歌听她说沈若身体不适,忙道:“怎的不适?快让我给他看看!”
说完擡腿要往沈若屋里走去,秀儿拦住他,面色有些为难,:“秋公子,我家少爷没病,只是心情不好。”
秋歌愣住,有些无措,不知发生了什麽,沈若不愿见他。
秋歌旋即转身离去,回到药房院子,招来院子里沈若来时与其交谈的下人,听他一字不差的讲两人的对话复述出来後,并未发现不妥。
秋歌很喜欢沈若,喜欢他的率真可爱,与他在一处,十分自在惬意,他很欢喜有沈若彼此相陪。
虽不知好友因何事不快,秋歌却也感对方所感,心情稍有低落。
这天之後,沈若整日闷在房间,不愿出屋。
秋歌连续好几天找他也不得相见,不知对方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实在着急,不得已找上了褚州瑾。
进入褚州瑾书房,秋歌将沈若的事情告知了他,又劝道:“阿锦,我觉得你应当去瞧瞧。”
褚州瑾听他说完,才放下手中的公文。
褚州瑾:“嗯。”
沈若正侧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脑袋枕着自己的双手,眼睛哭的久,方被秀儿用帕子裹着的热鸡蛋滚了一会儿,还是肿的厉害,忍不住时不时抽泣一下,落下一两滴泪,嘴巴红彤彤的,面色也泛红,已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秀儿站在门外不时的用手帕抹眼泪,沈若不让她进去,也让她守着不让进人。
沈若这几日醒了便哭,饿了也哭,即便睡着了都会流下两滴泪,日日如此,不过四五日整个人便瘦了一圈。
院外,下人跪拜的声音传进秀儿耳朵里,:“见过王爷。”
褚州瑾进入院内,身後跟着侍从,秀儿忙上前几步,请安行礼。
褚州瑾问:“你家少爷呢?”
秀儿:“…回王爷,少爷身子欠安,恐不便…”
不待她说完,褚州瑾:“本王去瞧瞧。”
褚州瑾示意侍从止步,推着木轮椅径直向沈若的屋子,秀儿不敢阻拦,只得小步跟上,“王爷,王爷,我家公子正在睡觉…”
褚州瑾推开沈若的房门,眼神制止住秀儿想跟进来的动作。
秀儿被他看的脊背一寒,霎时止住了步子。
沈若房内的摆设是按照王府最高规格布置的,鎏金装饰熠熠生辉,屋内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案头摆放着各式精美华贵的玉雕丶瓷器,单是哪一个都价值连城。桌案上摆放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香炉,香炉里轻烟袅袅,熏香四溢。
床榻前侧放置着一个锦绣屏风,其上绣着山水花鸟,细腻入微,色彩斑斓,隔出一片私密空间,地面铺设地毯柔软舒适,整个屋内陈设无不彰显着沈若的待遇与地位。
褚州瑾也想知道沈若受了什麽委屈,连续多日的不肯见人。
绕过屏风,走近沈若床榻的褚州瑾,看着床上拱起来的那一坨小包,和被子里冒出来的圆润的後脑勺,“沈若。”
沈若迷迷糊糊的,这几日哭的精神不济,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叫他。
心里烦闷,都说了不让人进来,怎麽还有人叫他!
沈若气急,一个翻身,做起来,用肿的像被蜜蜂叮了一样的眼睛,瞪着来人。
看清那人的一瞬间,沈若有些不敢置信,他好久没见过相公了,相公还是这麽好看。
不对!自己还在生气!
沈若反应过来,猛的窝进被子里,蒙住自己,眼泪啪啦啦的掉。
褚州瑾有些惊讶他凄惨的模样,正要说话,沈若却在被子里用嘶哑的声音吼道:“讨厌你!呜呜呜,坏人,骗子,不要你了!不要不要,你走开,走走走!”
褚州瑾皱起眉,逐渐靠近,寻起被子一角一把掀起来。
沈若被掀的一愣,哭声顿住一瞬,看到他站在床边上,皱着眉的样子像是要凶他一样,又委屈的大哭起来,嗓音越来越嘶哑。
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了,眼泪却像不会干涸的海水一般止不住的沿着面庞向下流。
褚州瑾沉声道:“别哭了,你再哭嗓子坏了,眼睛也瞎了。”
沈若根本不听,心里的委屈一阵大过一阵,只道:“骗子,骗子,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回家,爹爹娘亲,呜呜呜,若儿要回家,咳咳咳!”
沈若嗓子疼的冒烟,止不住的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