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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泰莉（第1页）

第9章泰莉

魔法师中的一部分是技艺精湛的手工艺人，这不奇怪。他们模仿着真正的真名，将那个形态复刻在现实世界的物体上。从这个角度看，有人称魔法师也只是毫无创造力的工匠而已。

阿与一踏进卡布亚教堂，这个教堂的管理者之一——东北门的守卫泰莉就知道了。她运行着一个石头构成的真名，在她的石块接触范围内，所有人都会被质问真名。这种大规模魔法的效力并不强力，但能分辨出三种人——毫无防备并无真名的人丶有防备问不到真名的魔法师丶半吊子守不住真名的魔法师。

卡布亚教堂来来往往的人群里，这三种人都不少见。第一种人无需在意，第二种人注意监控，第三种人依情况而定。米洛属于第二种，阿与属于第三种，因此泰莉暂时没有察觉到米洛的位置，但已经发现了阿与。

阿与的真名位列通缉名单中，从十七年前开始一直在。七年前他们曾找到过一次，在菲洛尼的海畔。她所制作的真名物一直分发在镜海各地，按理是正常运转着，但在菲洛尼之前毫无消息，在菲洛尼让阿与逃脱之後也只是时隐时现。

泰莉之前对此也不无疑惑，直到七年前她发现镜海东边群岛的真名物都被做了手脚，她对此勃然大怒，严查一番後，发现做这些的是紫瞳魔女塞尔蒂娜，而早在这件事之前她就一直很讨厌这个女人。

讨厌塞尔蒂娜的大有人在，这一点也不奇怪，她惹人烦。

要找到她首先是一件难事，有人找到她後，她会奖励般地允许对方与她一战，但也没听说有胜利者。这个令人气愤的事情在塞尔蒂娜成为通缉犯之後也没有改变。

塞尔蒂娜师从何处，不详，有什麽目的，也不详。有时候有人向她求助，她还会帮人家，但有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把无关紧要的人杀了。

目前从她身上唯一找的到的关联就是这个真名——阿与，十七年前伊卡洛斯计划的幸存者。

她知道阿与现在在人群中，大白天的她不想做的太明显，但她自有办法。泰莉搜寻了一遍教堂内部，没有再发现陌生的存在，只有开放的两个门有不熟悉的魔法师。她知会了西北门的守卫露西亚：“处理一下老鼠。”

……

阿与静静待在人列中排队，环视着四周，突然她感到胸闷，呼吸要费更多的力气，仍然感觉不够。

是人太多了所以空气不流通吗？

她脱离了行列，想去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但奇怪的是，她明明离人群更远了，但呼吸却越来越困难。

已经过了……大概2分钟吗？视野开始被黑色边缘侵蚀，她意识到这不是正常的缺氧。

……

米洛坐在高低排列整齐的椅子上，周围坐满了人，所有人的视觉中心都在前方中心的修女露西娅身上。这位修女神情平静柔和，清晰的声音仿佛充斥在空气中，从她的嘴边直接送到听者的耳边。

“哈啊……”米洛打个哈欠，被旁边人的目光制止了。

她的小石头分四路朝教堂深处蹦跶着进去，寻找着目标。她要尽快且隐蔽地寻找，她不能紧张也不能着急。

“等等，紧张，”米洛想，“我刚刚怎麽还想打哈欠呢？”

感觉哪儿不大对劲，但是，米洛并没有感觉到在被攻击。

来这之前，她俩预测阿与会被直接发现，但米洛不会被那麽容易找到。短短几分钟，应该还不至于已经被发现。可是，对方或许用了什麽她们没想到的方法…

心扑通扑通地跳，米洛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汗，揉着手指，偷偷向周围瞥着，想要找到点蛛丝马迹。

“找到了，”露西娅颂读着经文，圣职者的神态没有一点错误，“这个孩子也需要一点小小的惩戒。”

与此同时，泰莉在观察阿与的行动。

七年前，一衆魔法师在菲洛尼近海追踪到了阿与。目标和另一个少女乘一只渔船，行了几个小时，快到破晓时，才在东边海面的一处停下。

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搞出大动静的话，需要一些麻烦的善後，所以他们一路跟着，在渔船附近的空中和海上停下，确认对方没有逃出的可能。

但是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

镜海上冬季从不间断的风浪突然消失，海面如同镜面，真正地停滞了。寂静只持续了一刹，他们的惊诧还没过去，以小船为中心，如同巨人在海面上切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口子，镜海的海面裂开了。

随後海水被倒出。以裂口为界，外侧海水垂直落向上方天空，内侧海水向海底形成了绝对的悬崖。这是世上不可能存在的巨大瀑布。

这场暴雨像顽童泼进蚂蚁窝的一盆水，他们被冲得头昏脑胀，如果只是这样，尚且还有办法。但令人绝望的是，他们依赖的所有真名，都消失了。无论是身上带着的爱用物，还是身边一切可取用的事物，空气丶土石丶火焰……人能想到的所有具有真名的事物都没有了，那个空间唯一存在的只有海水。而他们也无法操纵一滴那个时候那个地方的镜海海水。

没有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