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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日出（第3页）

艾比认真想了想，她垂下眼，认真地想了想。

“找到对面大概的范围。”

“小姐……”阿与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她听出艾比有对应的办法，这本该是好事，但另一种不安又席卷而来，“你要做什麽？”

艾比仰头看了看船帆：“船似乎不能更快了。”

阿与愈发不安，她至今为止都没完全明白艾比的行动都有什麽理由，但当艾比不正面回答自己时，一定是要做自己知道了就不愿意的事情。

她现在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比以往过去每次都要强烈，艾比想要做的一定自己绝对不愿意的事情，“小姐想要船更快吗？”

“可以吗？”

“不可以！”阿与说，“你为什麽还要船更快？”

艾比：“我……”

“你把嘴闭上！”阿与喘了一口气，“什麽都别做。”

艾比安静下来，但阿与也没有理由做和她说的相反的事情。她没理由把帆落下，也没理由不去寻找敌人的位置。这些都让她更加不安。

小船顺着水流和风的方向，朝东南方疾速行驶，北方的海岸越来越远，现在船离镜海的距离比离任何一块陆地都更近。

对方的数量停止增加了。

静止，意味着更大的风浪。阿与全身紧张到颤抖，她感觉到，浪尖已达顶峰，时刻就要坠下，敌人攻击的时刻就在下一刻！可是自己和任何时候一样无能为力。

“够近了。”艾比又说，“过来，坐。”

“不要。”阿与抓紧衣角。

艾比的神情不像平常一样散漫，她的目光让她害怕。

海浪尚且在远处时，尽管已经惴惴不安，仍然想着或许很小，只是小浪花而已，但它渐渐地丶切实地接近，而自己也看到了，面对高墙一样的海啸，她无法再欺骗自己。

“我发现了一件事。”艾比把手放在胸前，低着头好奇一般地感受着心跳，随後擡起头看阿与，“当人真是一件自私的事情。”

阿与颤抖着说：“你在说什麽？你要做什麽？！”

艾比眨了眨眼，忽然笑起来，她的笑声听起来和寻常无异。笑声持续一段时间停下，她说：“你看起来像片葡萄叶。”

艾比：“和我拉勾约一件事。”

“不要！”

艾比继续说：“你要以我的愿望为愿望，用你的生命做我想做的事情。”

阿与咬着牙：“谁要听这种任性的话？为什麽你总是说这种任性的要求？！你走，你从船上下去！”

艾比只是静静地说：“你不可逃避，不可放弃，直到最终的时刻到来，你不可获得自由。”

这些话语的含义阿与尚未想明白，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探知，艾比获得了她所知道的魔法师的大致位置。

下一刻，一夜不断的风浪突然消失，镜海正如其名，真正地停滞了。一刹静止後，以她俩的小船为中心，镜海裂开了。

海水以不规则的形状向四周空间蔓延，其边缘正是阿与探知的魔法师的边缘位置。

但此时她无暇观察，她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视野所及的景象。

海水倒悬的世界只持续了一瞬间，回过神来，镜海一切如常。船消失了，那些魔法师们都消失了，周围一切都静悄悄的。

漫长的後半夜结束了。朝阳升起，阿与半身浸在海中，看到晨光透过艾比的身体，照入自己的眼睛。

艾比拿起她的手，在空中描绘了一个形状，当第一个位置落下时，阿与知晓了这个形状的整体，这是艾比的真名，她将真名告诉了自己。

“只要强烈渴求，愿望就能实现，或许…”

“等……”阿与还没发出第二个音节，艾比的身体消散，只剩下随风飘走的尘土丶轻轻颤动的水面。

白色的冬日阳光柔和地铺在蓝色海面上，阿与怔怔地看着前方，半晌，泪水从她的脸上划过，她使劲擦着脸，忍耐着，不让它们落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