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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真名（第2页）

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又好像只有一会儿，平衡感回归，阿与躺倒在地，一时无法动弹。

轮椅停在了她面前，“怎麽样？”

阿与气息尚且不稳，她勉强爬起来，喘息着问：“怎麽样？”

艾比：“看来神智还正常。”

阿与理解了一下这句话，意思是确认之前艾比也不确信是否会有损神智，她问：“为什麽？”

艾比：“你说了正午之前会回来。”

阿与不解：“只是因为这个？”

艾比点点头：“约好了，不是吗？”

阿与自觉站立困难，她挪动到墙边，靠坐在房间的窗台上。看着艾比，她想起刚才的情形和昨晚的事情。

她从艾比身上没有感觉到恶意。昨晚刚刚见面时，艾比对自己有些许敌意的原因，阿与猜测是那封信。

那封信，自己的名字，还有出门时抱着的布包，这三个事物一定都和被称为魔法的神秘力量有关。而後自己对魔法一无所知，所以艾比对自己也不再防备。

艾比对自己没有防备，对自己的事情也没有询问，阿与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的应当是善意。这种善意从何而来，被什麽支撑着，她不明白。艾比是什麽人，她也不知道。

艾比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声音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她刚刚甚至可以把自己从远在几条街之外的地方叫到这里。

疑惑，以及对任何力量的无能为力，让阿与不安。

“我要离开这儿。”

艾比看向她：“为什麽？”

阿与：“您才是，为什麽问为什麽？”

听到这句话，艾比停顿了一下，问：“你在生气？”

阿与：“我没生气，只是发现没有理由待在这里。”

艾比：“你看起来不像是有地方可去的样子。”

这句话是正确的。昨晚或许还有别的可能，但是今天中午亲耳听见後，这句话完全成为了事实。尽管十分恼火，但阿与反驳不了事实。

阿与：“镜海又没门，我哪儿不能去？”

阿与的语气和神情没有很明显的变化，但艾比能看出来阿与情绪和出门前不同。

艾比认识的人只有塞尔蒂娜。她第一次遇到这麽复杂的事情。

艾比用手指卷着发梢，从刚刚的对话找到了一个词，她试探地问：“你需要一个留下的理由？”

阿与不说话。

艾比绕着弯曲的金发，想了想说：“你知道魔法吗？”

尽管猜到这些是魔法，但听艾比说出来，阿与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她顿了顿，回答：“昨晚第一次见。”

“我也奇怪，你没有学过魔法，却有一个魔法的名字，并且对此毫不知情。”

“魔法的……名字？”

“我们称这个名字为‘真名’，万事万物都有真名，人也有。真名是由真正的语言书写的形状。”艾比伸展手指，似乎描摹了一个隐形的物体。

“魔法是知晓真名丶使用真名的过程。这个形状并不具有声音，但也有人会模拟真名的形状为自己起名。但极少有人这麽做，因为人的真名不是与生俱来的，也不是别人起的，而是自己慢慢看到丶最终发现的，因而人的真名是比其他真名更脆弱的东西，像用木条搭的小篮子，摇摇晃晃。被知道真名就会发生我刚刚对你做的事情，因此魔法师都会尽力隐藏自己的真名，更别说使用。你随着树木一起被运到这儿，你的真名和树的真名一起被使用了，这本来至少会损失神智，但是你很清醒，且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