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八宝讶异地伸出了兰花指指着敖烈,道:“三太子,果然是有要事吗,为何不早早说明?你我道友,既是贵邻,也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敖烈的脸色已经有些绷不住了,这些狐妖一唱一和,将他方才的客套一一拆穿,岂不是让人着恼吗?
小狐妖又提醒道:“姐姐,三太子刚才问我们最近有没有见过生人。”
这小狐狸可漏了他太多底了。敖烈道:“是啊,我刚才特意问了这位狐妖妹妹,有没有见过二百馀岁的小鱼精,那是我的侍女,前几日出游时,她在这附近走丢了。”
前几日丢的,为何现在才来找?狐八宝的脑筋转得飞快,她已经想到了暖泉池子里的那只妖怪,可现在人不在她手里,不能拿来谈条件。等等,她虽没有抓到人,但这一点敖烈不清楚,她为什麽不能拿来谈条件呢?人类不是也玩过这一出吗,好像是叫‘空城计’来着?
“一个鱼精?”狐八宝听到这个词时,眉头猛地一拧,脸色有些不虞,斟酌敖烈的脸色说道:“今早我清点库房时,发现库房里少了一只百年人参,然後又在水池里搜到了一个鱼精。我以为是那只鱼精偷了我的人参,已经让手下把人关押起来了。”
偷人参?白寻绝不会做这种事。
敖烈疲惫地捏了捏额头,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麽误会?我相信她的品行。洞主,你把人带出来对峙一番,一切便都能清楚。”他不该和这一窝狐狸精玩什麽客套的,这里的每一个狐妖,大概都比他多长了十几个心眼。
“三太子总得先给我一个交代,要不,这狐狸洞里,恐怕找不着这号人。”这话听起来,狐八宝像是要把白寻杀了一样。
敖烈无力地垂了垂眼眸,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什麽交代?”
狐八宝妩媚地擡了擡眼,示意要敖烈喝了桌上那碗‘倒狐涎’,“这是我洞中的佳酿,可从它倒好到现在,三太子一口也没喝。我可真要想想,我们之间的友谊是不是还存在了。”
敖烈拿起玉碗,里面琥珀色的液体随着玉碗不断地晃动,仔细一看,仿佛还有些晶莹的色泽。可惜,他是不会喝的。敖烈借着袖子的遮掩,将手一指,‘倒狐涎’瞬间换成了普通的清水,他将清水一饮而尽,说道:“果真佳酿,敖烈甚是喜爱,洞主不如再赐三杯?”
狐八宝道:“好,既然三太子喜欢,多喝两杯也无妨。”说着又让侍女下去,倒来了两杯。在敖烈看不见的地方,狐八宝悄然比了个‘十’的手势,示意侍女加够十倍的量。
然而,这两杯十倍药量,进了敖烈的肚子,他竟然也是面色如常,丝毫不见失态。
她心里已是狐疑不已,‘倒狐涎’是用狐狸口水制成的春药,寻常妖怪一滴也禁不住,怎地敖烈服用了这麽大的量,还是不见效?难道这春药只对陆上的妖怪有用,对水里的妖怪无用吗?
狐八宝本不是沉着的性子,与敖烈扯皮这许久,竟也有些耐不住了。她已决定换个法子,再吩咐了侍女上了一杯酒,敖烈奇道:“道友为何一直灌我酒呢?敖烈纵是再不逊,也不敢喝光道友的珍藏,这便是最後一杯了吧!”
“是,”狐八宝也点头道,便用着一双涂了蔻丹的手捧着杯子,递到他面前,敖烈伸手去接,她也没给,反而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将杯子放在了他嘴边,竟然是要亲手喂他喝酒。敖烈伸手去夺杯子:“道友我自己来就行了。”狐八宝娇媚地笑道,将杯中拿回自己面前:“三太子,这最後一杯,只能这麽喝才作数。”
敖烈心中狐疑:莫非她看穿了我并没喝她的酒?总之,不能喝。
见着狐八宝再将杯子递过来,他假意客气,实则是想打翻这杯子,但他没想到,狐八宝的目的与他的想法竟是不谋而合。当杯壁快贴着他的手时,狐八宝故意将手腕一翻,这一杯酒就这麽倒在了敖烈腰间。
这倒也不是什麽问题,也就是一个小法术便能烘干。但不等敖烈施展法术,胡八宝已经‘惊慌’地凑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往那个地方摸:“呀,三太子,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去後面的房间换件衣服。”
要害落入别人之手,敖烈浑身一僵,右手猛地捏住胡八宝的手腕,正待出言威吓,就这麽一会儿迟疑,胡八宝更加得寸进尺,肆意地揩油。
敖烈憋红了脸颊,他咬着牙道:“狐妖,你不要欺人太甚。”
胡八宝挑了挑眉,约莫觉得这个人已经落入了自己的手掌心,完全不顾他的恐吓,手上的动作不停,竟是想要直接将他的衣服扒下来。
片刻後,“啊,你?”狐八宝感觉自己的手里握着的东西已经空了。敖烈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从自己身上剥下来,扔在地上。旁边的侍女看着这一幕,拿着兵器七手八脚地走上来,正要对敖烈动武。一声龙吼携带的气浪将七八个小妖怪掀翻。
“狐妖,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把人交出来,或者,我会……”他化为巨大的龙形,探出一只爪龙爪轻而易举地将狐八宝踩在地上。“取走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