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离开后,褚老爷正色开口:“你跟月灼怎么回事?”
褚新霁面不改色,“本来打算挑个正式些的日子向您咨询意见,既然今天提到了,那我就坦言了,您最好别生气。”
褚老爷子扬眉:“官场上那些欲抑先扬的话就别拿出来糊弄我了,我听得可不少。”
“我准备和月灼在今年十一月六日订婚,您怎么看?”
褚老爷子差点没背过气去,棋也不下了,一枚棋子重重地置于棋盘,将其他落子震得移了位。
在部队待了大半辈子,沁养出的威压并不低,尤其是褚老爷子面无表情时,吓得不少没见过世面的新兵蛋子浑身发颤。
但褚新霁始终温淡,仿佛并不是在跟他商量,只是通知而已。
到底是亲自带出来的长孙,在某些方面同他的强势一脉相承,褚老爷子扯了扯唇角,“先不说沈家怎么想,你父母和阿泽那边,要怎么解释?”
褚新霁淡淡道:“我和她两情相悦。”
“呸!”褚老爷子没好气,“月灼今年才大学毕业,恋爱的经验拢共也就那么一次,婚姻大事全都被你牵着鼻子走,将来要是她后悔了,怎么办?”
褚新霁眼眸平静,冷邃的五官线条如刀工斧凿,“我不会让她后悔。”
“还有,如果您要用恋爱经验来作为托辞的话,我想,她在这方面应该比我更成熟。”
“……”
混蛋!
褚老爷子气得不轻。
“当初贺成屹考军校的时候,就该把你也丢进去,让你俩做个伴。”褚老爷子默念了几句家门不幸,“天天泡在男人堆里,省得祸害人家月灼。”
对于褚新霁从商这件事,褚老爷子一直惋惜。
不过褚老爷子气话说归说,还是刀子嘴豆腐心,顶多骂两句,最后还是会跟着操心。
“军婚也不错,受国家认可和保护,旁人也不敢轻易觊觎。”褚新霁喉结轻滚,“早知道就听您的建议了。”
褚老爷子指着褚新霁鼻子抖了半晌,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回头挑个黄道吉日,该准备的东西和礼数都不能少,我去沈家那边探探口风。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得给你当媒人,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那我和月灼先谢谢爷爷成全了。”
褚老爷子早知道褚新霁不似面上那么温文尔雅,这家伙就是一头惯会伪装和蛰伏的狼,最擅长温水煮青蛙,于无声无息间推进着事件进程。包裹在温和外表下的,是不容置喙的强悍与锋利。
棋局快要结束,哪怕还有几步没下,胜负却已见分晓。
褚老子沉叹了口气,不得不佩服褚新霁的怀柔政策。
“你们兄弟俩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但身为长辈,更不愿看到你们相争。”
褚新霁眸光温沉:“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