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着,日後会用上。”妄栖捉住了宥的手,只是将话留下,二人便一同走了。
回过神来,他又看向翎青。其实这一切,没有一步是对的路,可他就愿意走下去。
无论脚下是平坦,还是长出了荆棘。就算每一步都能扎着血,他亦不想回头。
“我仍是不解,你为何会喜欢上这等躁郁之人。”天帝如同闲聊般,倒也毫无顾忌。
“我与他,日久生情。”翎青乜了他一眼,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青羽,正玩弄着。却又似漫不经心地答了话。
与他初相识…好久之前了。其实他一开始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仿佛在迷途之中,找到了路一般。而那个人的炽热,也足以让自己沦陷。
自利用後而生的情,其实最难弃。
“那个所谓的算命先生,是我找来的。我这麽做,只有一个目的。我想看你的心究竟能有多狠。”
他为了这一日,实在是绕了太长的路。
长到,他忘了时日。
“若是我不曾听信?”天帝依旧是笑了笑。
但他好像并没有做到,再加上那时的尤文一直在他的面前晃。还不时提起那人。
“就凭你?我不信。”翎青嗤笑般道。
因为无论是尤文,或是晏承昱。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利大于一切的人。他明白若是这人与当年的晏承曜生隙,那自己才会真正有希望。
但随之,他也想到了更好玩的。
兄弟二人齐齐飞升更是当年天界流传的一段佳话。
後却隐于世间。
起初。妄栖对此有些许神往,便会偷偷去看这二人,可是他却无意间撞见了尤文与那位晏家兄长在一块议事。
以及,关于晏承曜的心是神木而制。
妄栖闻言不敢多留,故而回到南域将此事禀于母神。
翎青听到的时候,将桌角都捏碎了。找了这麽久,原来……原来那个人竟还活得好好的。
後来天界竟又生双尊之始。从而真正的分为了不相和的两派。
翎青明白,南域的神,法力本身就不会强。而当年双尊可不是随便推一人就任,还有因为法力不分高下而定。
他想的是,为何不让兄弟二人相残。无论是谁胜,于他而言,莫过于好戏一场。
看着那边打着打着忽然变为了三人,他竟想将红衣从中拉出。
“那你可知道,他当年言语莽撞。”天帝仍是在笑,似乎觉得荒唐。他不曾做过什麽,可是……他也确确实实是想过了什麽。
“言语莽撞你就要将他杀死,用他的血去救一个已经死掉的人?还浇死了我那一棵破……神树。”翎青一听这话就不满了。
他质问似的看着那人。
“人多为自私,即便飞升成神了,也依然不会变。今日之魔尊,也不过是我当年的私心而就。”天帝笑着。眼里还多出了几分轻蔑。
“那我便不明白了,你究竟是怕那时的他会变成赤。还是怕他夺走你现在这尊位。”翎青丝毫不理会他的神色。
只是又静下心来。
“都有。但如今不是很好吗?”那双好看的眼眸里,竟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如释重负。这麽多年来,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摔下来了。
他曾迷茫,也存私。他想要做的事,却因为心软,最终半途而废。
然。每一步路,几乎都是错的。
或许,他早应当将南域这一支神裔给除掉。
再或者,他最开始就不应该想着去救自己的弟弟。可他还是恨自己记着这唯一一丝相连的血脉。
恨自己还记得他是谁人的哥哥。
原本,这一切都不可能生。原本,他如今只是天界一个不知名的小神。
不会有尤文,不会有晏凝渊这样一个人。
成日同散仙一般的自在逍遥。可是,这世间悔也好,恨也罢,都不可能再回得了头。
“你直接来杀我不就好了?大费周章。”他道。笑得有些没力气了,干脆也收了脸上的笑容。
也算是着了翎青的道。
“天帝可知,南域的神,法力本就弱。我来杀你,自寻死路啊。”翎青的话仍有些清冷,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不了这乱象。
或者,他本就像是置身于此局之外的人。
天帝拭净了唇角的血。回想当年南域一行,那段记忆是模糊的,但回想起就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