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手中的折扇忽地顿住。
“手艺人。”许潇远指着那些花灯,笑得似乎有些邪气。但宁知珞猜不出他想要做什麽,但还是往一旁站了。
“过来。”朝路边坐的那个小儿喊去,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许潇远。再唤了两三声,小儿才觉异样。
回过头看向他。
方才自己盯着那些花灯被他看见了吗?
“对,就是唤你,过来。”他愣了一会儿,但还是走了过去。许潇远见之将手中的馒头分成两半,给了他。
他接过,有些疑惑。不过许潇远这副模样笑起来可谓是亲切万分,他便也吃了起来。毕竟饿了一天肚子了。
瞧他狼吞虎咽,许潇远只是笑笑,又将另外一半都给了他。
宁知珞站在一旁,就这样看着两人。有些无奈,若是楚厌清今日也在便好了。
他不禁想着那间殿上的白烛,叹了声。
“你唤何名啊?怎的这麽晚了还不回家。”
他这会儿倒真像极了一个长者。
“没有姓,母亲往前总唤我邙儿。我……没有家。”小儿说罢,眼眶便红了。他自记事起,自己便是成日游走街头讨食的。
他有一个疼他的母亲,只是在几年前也身死了。他甚至都忘了母亲的容貌。
“哦?写来瞧瞧?”许潇远眯着眼笑道。
随後小儿便用那稚嫩的小手在地上扭曲地画了个“邙”字。
“阿邙?”他看着这个字,幸而非“盲”。
“嗯。”小儿点点头。
“往後跟着爷爷好不好啊,爷爷教你做纸灯。就唤作秋邙如何?”许潇远笑了,小儿看着他,怔怔的。
随後他点了点头,自然愿意啊。
许潇远看着他。而一旁的宁知珞却稍带一怔,为何姓秋,大致,只有许潇远才明白。
收摊时,许潇远在城外随意找了一个破屋。用术法修葺了一下,再摆了张旧床榻和一张小桌。
秋邙在屋前顿了一会儿。却还是往里边走去。
这间屋子,瞧起来是一个适合人住的地方。许潇远点上了屋中的烛,可他明白,门外边还有一人在等着他去城北饮酒。
不过还好,这孩子一看就是困了。许潇远随便哄了两句便睡下了。
随後他便打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蓝衣候在一旁,提了一壶酒来。
“打算如何?”
将酒递了过去,随後变了些桌凳在外边。他便走去坐下了。
“你要跟楚厌清说?我可是他口口声声喊的‘前辈’。”许潇远拿着酒,瞧来宁知珞也没准备得很全嘛。
少了碗盏。于是他便也弄出了两只碗来。
“倒用不着我说,他也知晓。”宁知珞看着他正往碗上倒酒,不经意间又笑了笑。
“感觉他身上是少了什麽一样。是不是当年将他的魂魄都震散了。”他倒了两碗,给宁知珞推了一碗过去,蓝衣接过便一饮而尽。
擡头望向月,其实今夜月色不错。
“有可能。”随後才道。
许潇远捉过他那只拿着碗的手,似乎有些许不要脸地吻了下去。随後又将本相恢复,松开了手去。
“对不起。师兄。”他这一句话,倒叫宁知珞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啊,他真的很喜欢许潇远这个人。也从来不曾怨过他一句。
“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小狐狸。”他缓缓道了一句。随後起身来,抱住了许潇远。
夜色真的极静,许潇远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