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顷
瑶都一连下了几日的雪。几日来,荣柏君让朝臣有事只上一道折子便是,她自己也关在殿中,天寒却不自知。
老街终于也在这场大雪之前翻了新。
而术城钱家大肆敛财,其中与此有关的无论是官员还是豪绅,都被关进了牢狱。她看着每一本折子,都笑得十分开心。
午时宫女给她送了膳,其中还有饺子。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宫女便即道:“殿下,皇後娘娘说今日是冬节,便差奴婢送来。”
“嗯。”
荣柏君倒也是忙忘了时日。
“替我谢过母後。”荣柏君见那宫女要走,便道,只不过一会儿她又道:“罢了,我晚些去母後那儿吧。”
宫女也是退下了。
但还没等那饺子吃完,蓝後便又差了一个太监来。荣柏君皱起了眉。
不想那太监走这麽急。
“这是做甚?”
“殿下,皇後娘娘急召。有要事。”
太监话音方落,荣柏君便放下了筷。往蓝素姈那儿去。
那太监与姜柯跟在她的身後。她一听是急召,便连御寒的裘都没有披上。身上只着一袭玄色长裙。
不过裙很薄。
“母後着急召见我,是何事?”
她後边几乎是跑着到蓝素姈的宫中的。
“柏君,皇上醒了。”而蓝素姈见她这样来,便是皱起了眉道。但她这会儿似乎更上心那位。
大致是那种回光返照。
荣柏君闻声後笑了笑,没想竟是为了这事。让她急得吹了一路寒风。
“姑姑去给我煮一碗热姜汤吧。”她看向仪淑,面上看不着一点儿着急。其实如今还能让她上心的事并不多了。
“何时去看看?”蓝後问。
“母後,今日是冬节。我的饺子都还没吃完就赶过来了,你这儿还有没有啊。”荣柏君还是笑着道。
她自小便不为父皇喜爱,在圣人眼中,只有那位嫡长子。所以她自小便是,做什麽都不如大皇子。
也常常被罚跪于烈阳之下。那时的蓝素姈不敢忤逆,便只好偷偷差人来给她撑伞。
于是她在蓝後这儿摸了半个时辰,终于才打算起身了。
蓝後看着她,终于还是觉着这个女儿陌生了起来。一袭玄衣却没了往日的一点影子。
“母後,起驾吧。”
二人到皇帝寝殿外时,只闻殿内传来声声咳。荣柏君只是顿了一下足,面上却没有其他的神情。
随後,她走进里边,见殿中清冷。
“父皇。”
她还是唤了一声。
不过那个人没有应。
荣柏君看了自己母後一眼,便是往前走了。他最看重的大皇子,是她所为。他一手养起的含玉阁,也为荣柏君所弃。
她早就听闻,喻延洲的生母白氏在时,是帝王最仰慕之人。後却瞧上了喻家的小公子喻山明。
可那年受惊诞子,终是救不过来。
她往前走,却再没一句话。似乎在等着荣昶开口。
“荣柏君?你大哥…是不是你所为。”他甚至只是看着那张脸熟悉,等反应过来时,才疑惑起。眼前这人究竟是谁?
他大病一场,似乎愈发糊涂。想起了很多往事。
但那些往事,他都不算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