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萩城的那个洛家,都敢来行刺了。她怎麽就忘了呢?
“萩城几人,明年开春就斩了吧。省得碍事。”
她的目光又停在了术城,前几日,术城那儿有人冒死入都求见。好在她早便让人留意这些人。
“这术城,你可知是怎麽回事了?”荣柏君又问了一句。
“钱家。前几年起便四处敛财,私自提高税赋,使得城内乌烟瘴气。”姜柯倒是如实说了。
至于剩下的四家……
荣柏君倒是一眼都不想看了。冶月城不必多说,白家家主风流,都快把自己玩没了。成不了气候。
她最後再看了一眼,干脆将那一卷都扔到地上。
想要走出殿外,去寻点好玩的。可还没迈下阶,她便又顿了足。
随後又坐了回去。一想到世家,她便又想到了喻延洲。
“忘了问。言家那边如何了?”荣柏君皱着眉,又拾起了那一卷来。
一想到喻延洲,她便会想起言知禾来。
“我找了个江湖术士,没出意外。”姜柯道。他最近要四处走,若是殿下没问起,他倒也就给忘了。
因为那个江湖术士最後并没有再来找他。
“葬在何处?我得了空闲,便去叙一叙罢。”荣柏君始终还是没有忘记,那日雨中伞。
她在那之前,从未出过宫。或许见过姑母几面,却一直不曾见过那相府的两兄弟。
那时的言知禾……
大致是藏得太深,不曾让她瞧出一点城府来。
“葬在言家祖坟。”姜柯答道。没记错的话。
“这倒叫我难办了。”言家祖坟,那可不是她想去就能去的。因为她也拉不下脸面来,去找言相和姑母。
“殿下?”姜柯即皱起眉来。
“那就拿壶酒来,我与他,当天对饮几杯。”荣柏君似乎忘记,这本就是自己一手办成的。
她什麽都想要,丞相这个位置,其实早该换人的。只是,不是现在,毕竟她的父皇还在呢。
“姜柯。”
正在姜柯要退下去拿酒时,荣柏君忽然又唤住了他。
他稍带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主子。
“言知禾在府中,可有亲近的下人?”她其实从开始,便没有想过这个。因为言知禾在言家过得不算太好,平日里身边不会跟着下人。
可她又为何会忽地想到这个?
“有一个,但言府大乱之时我们的人便盯不到他了。”姜柯这回倒是答得愈发实诚。
“那便是有些麻烦了。我方才其实就一直在想,若是朝中只有我一人可传位,言知禾也断不能这般算计。如此猜想,他手中必然握有一个流着荣氏血脉的人。”
“殿下的意思。是要属下追上那人?”姜柯皱起了眉,倒也不是说什麽。而是……
这朝中,倒还真找不出谁来了。就连昭阳长公主的那位“言家嫡子”都死了,还能有什麽人?
皇家族谱那些远戚?不大可能。
“莫不成你还想去追那下人?言家大乱都多少日前了。他要逃到了天涯海角,你也能给我捉回来吗?”
荣柏君还是第一次慌了神。
她的心中,大致早有了猜想。但那是谁,如今……真的还重要吗?
殿外又飘起了雪来,她瞥见时便想让姜柯将殿门关上。这不是下雪,这是言知禾在笑,笑她无用至极。
而今才看出一点端倪。
她心中不禁泛起了什麽念头。也是,她为何这般怕?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民生吗?她究竟能有什麽错。
她最不喜的是世家,因为世家为父皇所惧。她要除含玉阁,也因为含玉阁是父皇一手养出来的。
二家制衡,终究一日会有一家势大。届时,罗顷该又如何存世?
她想过,也许是看得太过于迷茫。她蹒跚学步,想要走一条与历代君王所不一样的路。不试试,又怎麽会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