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瞧来,这含玉阁在他手上我也就能放心。”她擡脚从那儿走过,这间木屋,确属年久,又不曾被修葺。
故而才坍塌了。
幸而没有生什麽大事,她这才稍稍放心。
“只是殿下,含玉阁终究是世家之一。其中又无任何官员,若是以後,难免会生出什麽事端来。”
姜柯顾虑不错。只是现下最为棘手的,她认为是蓝家。
还有蓝钦野。
“帮我取出来。”荣柏君将手伸了过去。
“殿下?”
“怎麽?就这东西不敢取?”荣柏君皱了皱眉。
姜柯确实不敢,因为这殿下是一位女子。他怎敢如此僭越?
“殿下身边,应当换几位女侍跟随。”
“不就取根刺麽,麻烦。”荣柏君也不再跟他多说些什麽了,自己在一旁捣鼓着将其弄出来。
整了小半个时辰才弄好。
要回去时也正好午时。路经相府,荣柏君又顿起了足。
“丞相?走,去瞧瞧姑姑。”只是一会儿,她便又想到了什麽好玩的。
“是。”
她只带着姜柯进了言府。其他人都留在外边守着。
只不过进去之前,她又让姜柯撑起了伞来。虽然雪已经停了。
在言府绕了一圈,却没见到一个人影。
“姜柯啊,你说这相府的人,可都是在躲着我呢。”
“殿下。”
“罢了。你除了这二字,可就没别的话说了。”他这一开口,属实是叫荣柏君觉着无趣。
但本也是打着来都来了,确实不能就这麽走。于是她又绕到了主院去。
没承想言夫人就在此处呢。
“柏君见过姑母。”她作一礼。可这言夫人自小就在宫里头长大,加之集宠于一身。闻声时也只是点了点头。
“知禾呢?”荣柏君问了声。
不过她今日来,倒也没打算见言知禾。
“数日前染了风寒,如今不便见客。殿下勿怪。”言夫人淡声道。视线却不离那一株绿梅。
姜柯这会儿还给荣柏君撑着伞呢,言夫人冷哼了一声。
这人莫不是有病?
“有大夫来看过了吗。若是不曾,我再从宫中挑个太医来。”
“殿下费心。瞧过大夫了。”夫人道。
荣柏君也是笑了笑。
确实,这个姑母并没有这般好相处。但是无妨,她二人并不会有多少交集的。
“那姑母,柏君便回去了。”她笑笑。
“不送。”
待荣柏君二人走远了,言相便从屋里拐了出来。
“夫人,方才万不该同殿下这般说话。”
“棘手得很啊。皇兄病重,却也是有关于她罢了。”言夫人侧过眸来看了他一眼。
“只是这样,咱言府就难咯。”他拿着一本书,就是笑笑。话中的意思,也没见一点愁苦。
“夫君,她所来并非盛世,罗顷命数如此。世家相互制衡,是根本。而如今蓝家是想一家独大,并掌朝野之事。荣柏君不会乐意这般,所以夫君不妨猜猜,她下一步想要做什麽?”
言夫人早就有此猜想。
“可蓝家说到底跟她沾着亲。”
“皇家无亲可言,只有利用。若是不为自己所用……”言夫人看向了言相,只是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
那枝上的雪还是落了下来,言夫人却是弯下了腰去,将那连同雪一块掉下去的绿梅给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