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顶着强光,睁开了眸子。久久才瞧清了四周,也才知,此处是一片荒地,但地上还有许多白骨。
还伴随着血腥味飘来。
很重!
!
他回身走去,心跳得愈发快。只记得在哪儿见过这般禁术,他方才也不知为何要念出来。身上仍沾着晏凝渊的血,只知晓,这儿应当是晏凝渊藏在最深处的某一段记忆。
而如今,他身临其境。
若能因此做些什麽,会不会,晏凝渊就不会死了。会不会,他们二人再也不会相见。
不会的。
他认为,过去无法被改变。若真的改了,那後来之事也不过是因为此次的变动。
往前走着,想要在这片荒地之中,找到某处。能看到这个“晏凝渊”的地方。
只是愈往前走味愈重,他的心也愈发的不安。若是说为何不安,是因为这种关于时的禁术,若是成功,那必定是能送楚厌清到当时晏凝渊的身边的。
但这种禁术本身就极其损耗灵力,而楚厌清在此之前就已经是耗得差不多了。
总之便是,他在这儿应该待不满半个时辰,便是要强制回去的。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而後顿时停了下来。前边确实是有一个人,伤得是极其重的模样。
顾不了这麽多了,他往前去。慌乱感不歇。
“晏凝渊?晏凝渊?”他唤着那人,眼眶不自觉地就红了起来。这人的气息似乎也太弱,恐是不出半个时辰便要死了。
是灵力散尽所致。既是这样,那……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他愿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渡此人,望其得一生路。
楚厌清,无意闯来,但也无悔此举。
“晏凝渊,你要惜命……”
楚厌清已是无力道出此话,话音还未落,便一点点的消散于其间。
“好…”那人像是用尽了所剩的气力将话说出,可却还是不曾看清这个人是何模样。
天色愈亮。楚厌清睁开一双眸,很吃力地笑了一下。灵力散尽,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他往前爬了一会儿,用尽最後一丝力,抚上那人冰冷的脸颊。他竟露出了一丝怅笑。
没想到,原来如今的他,竟与那年重合。那个两次倒在血泊之中的人,该有多疼。但是,他楚厌清愿意倾尽所有,只为同他减轻那一点点的疼痛。
……
“晏凝渊终于是死了,真不枉我们前去捉他啊。”
“我听说,那武尊倒在他旁边了。就昨儿夜里。”天色还正亮,二人便在文神殿中说着。
轻玉从其间走过,是可见的疲惫。
“你们在说什麽。”秦玄夜忽从他们身後出来。似乎是听到了什麽。
“尊…尊者。”二人齐齐闭上了嘴。
“谁死了。”
秦玄夜又问,似乎有十分的焦急。
“是晏凝渊同…同武尊。”
此声犹如雷殛,秦玄夜也不再多顾,即往那边赶去。因帝尊日前去了下界,而魔血无人敢轻易沾染,所以这二人应当是没人敢前去动的。
红衣走到那儿,又止步于那些血前边,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二人。那一袭白袍,如今却不见一点白。
正在他怔神之时,忽有一只沾血的黑蝶在他眼前飞过,他这才将心绪收了些。这数千蝶子,竟在他的眼前,形成了一道独有的景。
像触之难及,如死寂般。却能染红了天。
“明明就差一步了。”楚厌清竟还来捣乱,真是不怕死。
他沉声一句。话音落,便是擡脚踩到了那些血水上。
红衣沾上血,似乎显得更红了。一只蝶子停在了他的肩头,可下一瞬,他的面色却是白得惊人了。抱起血泊之中的楚厌清,又一步步往回走去。
嘴角也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抹鲜红。
而凌栖舟却也在这时候走了出来,在与秦玄夜对视之时,神情不免有些诡谲。或是看着他怀中抱着的人。
秦玄夜也没多理会他,眼下似乎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唇角的血一直不停歇地溢出来。但他一路上也不肯停下来,直往武神殿去。
将楚厌清安置好,他便出了去。还顺便将那门给带上了。
面上附着一丝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