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愿
林子外边仍是大雪。不知是昏睡了多久,他这回还觉着头沉沉的。
路过城镇之时,恰又买了一壶桂花酿。大冬天的,就暖暖酒来喝吧,若是……唉,若是还有人陪着的话,便更好了。
罢了。遂意也好。
木屋前,被雪堆得难行,他只好拾一条路来。
而推门时却让他一惊。
“你……”楚厌清看着自己屋中的案上坐着一个小孩,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但,就这般闯进别人家中的,确实也该管管。
他前去,想要将其抱下来。只是,还未近前便止了步。
“晏凝渊?”那个孩子转过身来,那张脸,简直就是晏凝渊的幼年时期!不,他就是见过。
青衣挑了挑眉,往窗外一看。又偏为稚气地笑道:“楚厌清,下雪了。”
是晏凝渊没错了。
楚厌清面露疑色,晏凝渊也算是看出他的心事来了。
“你过来。我还得借你这儿躲几日呢,变来变去的太麻烦了。”
“为何会如此。”
“又不是什麽大事。”说罢,他从上边跳了下来,还顺走了楚厌清腰间的那一壶酒。这时楚厌清早无心什麽酒,毕竟这样的晏凝渊,他只在幻境里见过。
青衣接着又转过身,面向楚厌清。不过这会儿的楚厌清比他高了不是一点,他得擡着头望着。
“如今算是空闲,本尊会常来的。”他捉住了楚厌清的手,紧紧的。又是触之冰凉。
可楚厌清似乎还没缓过来。
“常来作甚呢?”
“你是我的。”晏凝渊也不知是何原因,便将话说出了口。可能是他真的不想失去这样一个人吧。
楚厌清此刻却是比方才更要怔了。
屋中有些冷,屋外也确实是飘着雪。
“这是你买来的?”他见楚厌清太久都不动一下,便是晃了晃那个壶。楚厌清这才点点头。
“楚厌清。”他忽地认真。
“我在。”他的声依旧温柔。青衣只摇了摇头,不一下,便变为了那白发时的模样。
他对着楚厌清,只坐到了案旁。
“不喝些?”
楚厌清这才坐下,因为他总觉得不够真实。就好似,自己还在幻境中一般。
“我觉着,你好似永远不会变。与我记忆中的楚厌清。”他拿起了杯盏,又似不经意间瞥向楚厌清。
“可你说过,人是会变的。”
“大致是,你与‘人’不大一样吧。”晏凝渊倒了一杯,正想喝,却让楚厌清拦住了。
“酒冷。”
青衣看着他的手,原来那伤还在。
“楚厌清。”他忽地唤道,心中有百感交集。他确是无心,却不防楚厌清这一例外。每每如此。
楚厌清不语。只将手往回抽。
“你还真是……”青衣还未说完,又捉住了他那只往回抽的手。
“你要做什麽?”楚厌清终于问道。
晏凝渊笑了笑。他要做什麽?其实他也不知道,但他更不想看到楚厌清手上的伤。
可是他这几日来,实在耗了许多术法。如今竟也不知该如何疗愈好这伤。
只有……
旁一瞬便多出了一些白布。
“不必了。”楚厌清看着他拿起了那旁的白布来,顿生一阵畏意。
“我心忧。”晏凝渊大致是真的不明白了,为何,他会这般在意楚厌清。
就真的像是,很久之前曾在意过某件事。不过,他也真的要忘尽了。
还不及想,便让楚厌清牵过了手。晏凝渊似也有一瞬的好奇,楚厌清是何时又换回了白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