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可做出这种事来。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的弟子了。”那是他第一次见木商衍生气,而且火气还不小。
“多谢师尊成全。”原本跪着的人,听到此言便站了起来。因为他此来的目的,就仅有此事。
而现如今,确也只有同青月尊者撇清关系,南岚才能保全。
再後便是将他最爱之人的魂灵种到了一朵山茶上,时日过得极慢,他等了好久。一年是,十年是,五十年是,一百年也是。
幸而百年後再过了十年,他终于转醒。那是新生。
但思虑几番,他终还是决定把人寄送与人家。并取名知珞,前事不记也罢。
因为他是罪人,不敢再连累谁。
往後的年年间,他都以一老者的样貌在人间游。鲜少再以这张脸见人。
大致是想得久了,外头来人已是到了门前。他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又往外走去。
“是你啊。”他的语气十分平淡。
“前辈。”楚厌清看着人从宁知珞的屋中走出,怔怔地道了句。
“上次给你的东西,你可是瞧了?”话里是刻意避开宁知珞而言,他当然也知晓眼前人并未听过水神出事。
不然他便不会这般冒昧地前来。
“禁术到底难习,上所言抽魂,只让人心惊。”楚厌清也没想他开口就是这一句,但也是依着他的话答了。
他忽而笑了一下,瞧楚厌清的眼神都变为了饶有兴致一般。
“我搜罗起来的东西,其实也不能为禁术所论。是救人所用,能护住自己所认为之重,才是我的初心。”
只不过听起来更像疯言。
白衣呆滞地看着他,心里还徘徊在跑还是不跑间。再一想,他不是来找宁知珞的吗?
“可後来这份初心生了变。现下,我甚至都不敢再见旧人。”还不等楚厌清想,他又道。
话里掺了几分无奈,馀光量起了外头的山茶,竟是苦笑。
“对了,还有这个。是关于时的术法,不过都只是传闻,而我至今都参悟不了更多。”他又拿出了一卷东西,瞧着也像是某种邪门术法的残卷。
他交给了楚厌清,又转身要进屋。刚迈了一步,像是想到了什麽,便又回过眸来。
“你回去罢。他如今不见人。”
楚厌清终于算是听出来了,只是水神一直都是衆神里存在感最低的。他若是出些什麽事,也不可能有谁会知晓。
可如今,竟连他都被瞒住了?
“他……如何?”还是问了出来,毕竟,宁知珞这些年来,唯有楚厌清一友。而楚厌清,也都将他当作了亲者。
“承仙者关心,一切都好。”他浅笑了声。会不会,若是晏凝渊不曾被其招惹,他就能将宁知珞拱手相让于白衣了?
会吗?他在心间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却不敢答。
楚厌清不久留,便也走了。只是手中的卷,攥得愈紧了。
像是得到了什麽救命的宝贝一般。只是与时有关的,少说都是大禁术。
为何在这人的口中,却不见有任何可忌。
回到屋中,便摊开了那一卷。可上边只有几个大字。
“以时为价,百事皆空。”他皱起了眉头,如今也算是明白,为何连前辈都无法完全参悟其中意。
大字下边,排着一些极小的字。楚厌清起了些兴,便也看了下去。
只不过至夜深时,还是不曾明白其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