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麽?”楚厌清有些许着急起来。
晏凝渊抿了抿唇,转而只豁然一笑。道:“来日,自有重逢时。”
话音落,就消失在了白衣眼前。又似什麽都不曾留下。
“渊……晏凝渊!”
然回应他,只有眼前飘来了一瓣白。却是不知,晏凝渊为何如此突然地要离开自己。
是不是昨日,他看见了什麽。而不曾与自己说。
不知待了多久,他才舒了一口气。又继续修着玉兰的花枝,这棵花树,生得过于茂了。
修剪好时已经是日午了。
但他似乎还未缓过来,这一次算是道别吗?是多久呢?
一日,一年,十年……或是再也不见。再也……不见。
“不会的。”他喃了声。地上落着许多瓣,只是无心扫。
午後飘起了雨,渐大。
楚厌清站在檐下,看着雨水淅沥。不时亦有雨丝打到白衣上。
但他没在意过多。似乎雨景里,真的只剩下了送别。馀光映进了一把白伞,伞身上镌玉兰纹,甚是好看。
也让他想起,初见晏凝渊时,好似也是这一把伞。但他极其爱护,不忍沾上一点污。
一场雨连下了半月久,也差不多要入秋了。楚厌清正坐殿上,盯着一边坐着的红衣。
似是才察觉到楚厌清的目光,他即又收好了这一副懒散模样。笑眯眯地看着白衣。
“对了,上次冒昧。”指的是那被凌栖舟搅了的事。
“坐了许久,文尊就只是这一句吗?”楚厌清还盯着他。眼里是说不清的意,但更像是莫名的厌恶。
“那你忙。”秦玄夜垂下了睫,只是这一点心思,谁也难发觉。
更何况,楚厌清已经收回了视线。转看案上一书。
最近白衣有些变化,细想却总是与那位有关的。他一想到这儿,随後又偷量了白衣一眼,藏不住的是眼底的笑意。
归时,楚厌清也不知为何,就走到了曲山脚下来。
他怔了一会儿。
茶花依旧盛,虽然不合时宜。
曲山很静,但不知宁知珞这会儿在做什麽。想想这半月里都没来寻过宁知珞,这来也来了,索性就上去探一眼罢了。
山上屋中,一人拨弄着茶花的叶。似是听到了外头有什麽声,他又走到宁知珞的卧房中去。
“还似以往贪睡。你知晓我这些年为何不敢见你了吗?”他俯身整着宁知珞的发,榻上人面色像数年之前。他以为现在已将宁知珞护得很好了,却不想……
“这话我愈攒愈长了。你知道吗,禁术很难研成,我花了十八年,但是我不想放过一丝能救你的机会。”他又坐了下去。
有太多的话想说,可都因为不敢见宁知珞而作罢。
“我试过了许多,像是回到与你初见的那些日子里,不过也只能待上那麽一刻。我舍不得你死,因为你会这般都是因我而起。”
他顿了顿,那几年好乱。他也走了太多歪路。
若不是那时的袖手旁观,这人会有更好的前程。都是他的一己之私给断了。
竟只是为了那莫须有的恨意。
“师尊,弟子不孝。”言语轻缓,不见有任何情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