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玉伸出的手莫名地有些僵住了,随後也是收了回去。点了点头,抱着那一堆黄符走。
秦玄夜盯着她。如今的轻玉,是与记忆中的愈发不像了。
坐了一会儿,他又起身来。符术有法,能以之用尽这天下怨。但施术人只得愈发孱弱。
出门时瞥了一眼案角上,那两朵新折来的白花被附上了术法。他不禁一笑,此刻却成了他心中唯一的宁静。
“帝尊,我有事想问。”秦玄夜几乎是扶着墙走进来的,天帝见他时,眼神不免闪过什麽,但随後就消了。
“你不先好好养着,便来这儿问话了?”
“我总是心急的,说了也好让自己少些烦忧。”秦玄夜盯着那些长阶看,看多只觉森寒无比。
像是带着血一般,足印在每一阶。只是都用术法掩盖了起来。
“那便问。”
“若是神与魔头见之如故交,是以忘己本分。不知是否可以啊?”秦玄夜自己寻了个地来坐,话又似玩笑一般地脱了口。
因为上次的事,天帝并未单独召见过武尊。楚厌清近来身上并无伤,加之符氏那一族是死在晏凝渊手中,难免是觉着此事并无不妥。
“你最清楚。”
“往前我不知他是魔尊,现下知晓,恩亦还尽。见面也当不留馀力,只是武尊他……”秦玄夜露了个笑,但也不想将话讲出口。
“此事之重,无故不可乱评。”天帝终于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红衣。
一身诡气便也罢了,话里竟还不想与人留情。
“我亲眼见到,也不知算不算了。”
“既如此,晚些我会传他来,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天帝话音方落下,秦玄夜就转身往外边走。不过片刻,天帝侧眸乜了一眼,只见一灰衣人在。不过衣物上能见的是许多羽。
“南域焚心可是开了。”天帝一句话,那人即点了头。
而他也是起身走了两步,面上神情复杂。叫人看不穿。
人间几日雨,有些路上都浸了水。
“雨下了连日。”晏凝渊在窗前,虽有雨,但也不失闷热。楚厌清方才回来,现下也是陪他站在屋里头。
就在他的身後。
“嗯。”
“下雨里最适合的……是不是送别啊?”晏凝渊看得久了,又道了一句。
也正是他如今最想说的话。
“突然说这话是作甚。雨景很好,不只有送别,还有重逢,有初相识。”楚厌清笑着谈,可心底意终究是全乱了。
“是吗。”
窗外雨确实大,打落了花叶许多。
花香不见,唯馀心底意难追。一双桃眸稍显失色。
静闻只有雨水打落在地上的声。
白衣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後,步很轻。而後抱了上去,仍是有笑意,虽然淡。
“我想与你说。无论怎麽样,楚厌清都不会是让你送别的那个人。”他这话算是让晏凝渊宽心,也可以说是要让自己安心。
晏凝渊浅浅地笑了一下,他像是才想起来,楚厌清一直都是喜欢雨景的。
“这世间并无一定。但我愿意相信楚厌清。”
话落时,眼底也算是有了一抹暖色。可遍地落满的白花或瓣,仍让他感到微微的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