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也站了起来,那苍白的唇发着颤。又小心地道了一句话。
“就差一点……你再等等我好不好。”但秦玄夜後边的话,楚厌清听不清。只是心猛地一颤。
不知是不是秦玄夜手中的红绳。
总的,秦玄夜这个人。让他看着不舒服。
“楚厌清?”忽闻一声唤,楚厌清立马就应了。
“啊?”
“我想你过来。”晏凝渊在那儿,依旧是瞧着外边,天色仍是暗的。楚厌清也还未缓过神来。
就差一点,秦玄夜想做什麽?他的後边,接着的是什麽话?为何楚厌清听不清了。
不思也罢。
往前瞧,起身走近青衣,面带笑意不止。
晏凝渊闻动静,转过身来。伸出了手。
在等着楚厌清,白衣则行步缓慢。终泛情意深,愿执手相望,岁可长。
夜色临城,灯火燃。
符源掌着一盏灯,往深巷走去。面色是惨白,披散着发的模样,叫路人不敢近身。
行了许久,又转至一家酒楼里边。而後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一间暗室中,火光有些昏,但也能瞧见,榻上有一人正睡着。
符源将那盏灯放好,并将室内的烛燃了起来。
再坐到了一旁,唇角勾着一抹笑。轻声念了一句:“哥哥,我回来了。”
符潇自然睡得安稳,符源也是安静地坐在了一旁,後盯着一旁的烛火瞧。火光幽微,像那年,他在一旁,静看着身旁认真完成课业的哥哥。
火光打在符潇的脸上,是极好看。
符源会走前去,替他研墨。那双眸子里,几乎都是他这位哥哥。
“……嗯?”
符潇的声将符源从思绪拉了回来,转而又柔笑着。疲倦不敢与他知,只好以笑迎。
榻上人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来,眸中大致有一点失落。却被符源捉了去。
“阿源回来了?”
“哥哥,可是好些了?”符源还是问了出,明明,符潇的脸色,他看得很清。
符潇看着他,有满脸的愁意。但很快又换上了笑。
“好多了,现在还想喝酒。”语气同往常,不像有一分变。只是,好久好久前的那一年,他也是这般。
符源不懂,明明他们都不算常人了,为何符潇会得重病。他试着找寻能治病的法子,後也听闻了,神的心能救人。
所以他便将主意打在了那个有命格飞升的楚厌清身上。
但这一次,他取回的那个……所谓神的心并无多大的用。他才叹,原来古书记载的东西,不一定真。
瞧他半晌不出声,符潇也都不笑了。他是想活,但他不想活得代价太大,回想往前种种,他只是一次比一次更要生惧。
他想劝符源收手。可他又怕真的这样子做了,符氏这一族再不复存在。
阖上了眸。後又开口:“阿源,我在想,我们这麽做,是不是不对。”
“那哥哥可曾想起,你在宫中重病的那些年来,没有人真心待我。”符源闻声更多的是不满。
他们的父皇早便卧病在床,朝野之上,外姓高高坐着。美其名曰——摄政。
那是太後长兄之嫡孙。
每每想到他,符源都恨不能将这些人给撕碎了。
符潇不开口,只是看着他。他今日很奇怪,是素衣,上不曾坠有什麽饰物。连同那些金,都不见有。
“我就只有哥哥一人,所做一切为的也只是哥哥一人。”符源柔声说着,见符潇面色苍苍,他的心不由地颤了起来。
“阿源……”
符源立马从身上找出了一只小罐来,倒出了里边一颗黑色的药。手也开始有些颤,盯着药,想着哥哥吃了便会好起来了。
“这药,是我向上神所求来的。同上一次,也应当是一样的。”
符潇知晓上一回就是用这种药的,拿起便吞了下去。并让符源出了去,说自己乏了,要多歇一会儿。
夜色沉寂,今夜不曾有雨来。
红衣坐到了城中某家屋上,捉出手中一道红符转了起来。只是那血红每一次变化,都好像一个字。
秦玄夜皱着眉看,每一个,都像极了“翎”。
他又捉了回来,似乎生厌一般,瞧着那弯月。唇微微动起。
“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