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与武尊多接触,亦是不知其人如何。”
“他要是死了,你觉得,我该要难过多久?”秦玄夜浅笑着。
轻玉再没搭话,只是怔忡地看着秦玄夜。有太久,没见过他笑了,差些都要忘了他的笑脸是何模样的了。
只片刻,便似一丝火星子从她眼前划过。
十岁那年,宅子走水,她被锁在院中。许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但谁也都忘了她。
她蜷在了一个角落里,火正往她这儿靠。烈火的浓烟很呛人,她也做好了死前再挣扎一下的准备。
谁知再睁眼时,一袭红衣就站在她面前。那时她是带着惊恐的,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是来带她走的鬼差。
“跟我走吧。”
她看见了红衣眸子底下的柔,还带着那颇有几分像人的笑意。便是搭上了红衣伸出来的那只手,跟着他,很轻松地就走了出去。
那时的火都好像没有了温度,四周都变得极冷。她也觉得一定是自己身死的缘故,不然怎麽会这般呢?
“你唤何名?”
他牵着她的手,红衣太高了,她也瞧不清他的神情如何。只觉得,这个人的语气很冷,没有任何掺杂。
“轻玉。”她小心道了句。
到了宅子的外边,红衣直接将手抽了回去。神色是愈发淡漠。
轻玉那双眸子不停地眨着,出宅子的一路上,都没见着一个人影。阿爹他们,去了哪?
“今後,你便跟着我,好好修学。”撇下这一句话,他便转身走了。轻玉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跑了前去。跟着红衣。
後来,她才知晓,这位并不是什麽鬼差,而是住在天上的神。也想着,终有一日,她也能成为这般的人。
秦玄夜教她符法,她学得也快。不久,她也学着秦玄夜的法子去收那些东西,只不过秦玄夜只让她装到锦盒中。
这些东西若在身上带着,就不能超过三日。
她都照着做了,要不是将锦盒给秦玄夜,就是将锦盒放到文尊殿的一间偏室内。每每都如此。
轻玉有时也会盯着秦玄夜手上的诡符量着,尽管看得眼熟。像是初见那一年,他手上就有几道。
再後来,她飞升了。也不常能见到秦玄夜。
所以他後来是怎麽让身上爬满符咒的,轻玉也不太清楚。
在印象中,秦玄夜都不屑于对谁笑。总地笑起来……也只能说他是在笑了,而今日所见,他对武尊的这种神情,是轻玉从来未见过,也未想过的。
这像是曾破碎的温柔,被一点点拼凑起来的模样。
她看着秦玄夜,那堆卷宗也很快被他处理好了。起身来,要往外走时,又忽地瞥见了,那一禁术卷轴,不见了。
“那本卷轴呢?”
“武尊上次拿走了,还没还来呢。”轻玉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秦玄夜说的是什麽?她怎的会不知道呢?
“楚厌清拿的?”秦玄夜挑起了眉来。
“是的。”
“挺好的,往後他要拿什麽,你都不要拦他。”
轻玉听得发怔,直到秦玄夜出了去,她都没缓过来。这不是早有传闻,双尊不和吗?如今又算是什麽?
还是她太久未曾待在天界?一切早就生了变化?
……还是别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