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许,他又像是想起什麽来。
但,在往晏凝渊那儿瞧去时,他又忍不住问了些什麽来。
“你清心寡欲了?”
“什麽。”这话倒也真能将晏凝渊噎住。所以他在噎自己和噎楚厌清之间,选择了没听清。
楚厌清也不想再重复那一句,便是笑着与他对视。
“没什麽,你今日这般样子,我没见过。”
“什麽样子,我一直这般。”晏凝渊撇开了视线,已经是努力抑制住了。他确实怕了,怕楚厌清再也唤不醒。
白衣看着他坐在一旁,桃眸也正盯着散落在他眼前的发。楚厌清又凑上了前去。
挑起那一撮乌发来,在对上他的眸子时,才觉他的神色空洞。白衣一顿,脸上笑意也都微显得僵了许多。
“其实有一件事,我回过头来想,觉着怪异。”
“何事?”晏凝渊道。
“那日我只在意秦玄夜伤了的位置,却忘了,他是怎麽将我推出阵来的。那个阵法,明明是灵堂那个人的……”
阵还未破,秦玄夜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晏凝渊转过了身去,楚厌清这话,也许他知晓是何缘由。只是,他不想与楚厌清言明。
面上依旧失神的模样。
楚厌清也不欲再说下去,二人就这般坐着。许久,楚厌清才开了口。
“我先去忙了。”
“嗯。”
楚厌清出了门,青衣便是跟在他身後。靠着门,空洞的桃眸立即换上了阴戾,唇微啓合,似乎是在念着谁的名。
白衣很快便到了文神殿前,又见轻玉抱着大堆小堆的卷宗往里边走去。
楚厌清在外边稍顿了一下,也进了去。殿内的玉兰花香浓郁,他又盯上了架上的某卷书,想着拿下来瞧瞧。
“文尊,您要的卷宗都在此处了。”轻玉的声从里边传出,楚厌清下意识地顿住了手。
又往里边走去,果真见红衣端坐案前,阅着手中的卷轴。
轻玉退下时,见楚厌清愣在那儿,又与他一礼。
殿内一时只剩了他二人,秦玄夜知晓是他,所以也没擡起眼来瞧。只顾着手中卷轴,不时用红墨将一些字圈起来。
“你没死呢?”楚厌清愣了许久才开了口。
“……”秦玄夜闻声顿了会儿,又笑了出来:“武尊不会说话,大可不必开口的。”
手中卷轴不放下,那双眸子依旧只盯着上边那些字瞧。
“嗯,那你忙吧。唉,对了,我进来时瞧你那儿有卷书,我拿了啊。”
“拿便是了。”
秦玄夜仍是低着头,一副很忙的模样。待楚厌清往外走,他才缓缓将头擡起,是面色全无。
其实楚厌清方才只要细看一下,便能发现他的样子不对了。只是,他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他知道楚厌清不会停下来看他,哪怕是一眼。
轻轻摩挲着手,那些卷宗像是再瞧不进去了。
不多时,轻玉便又抱了一堆卷宗来。她的面上是无甚变化,一样的淡漠。
“文尊。”
“轻玉,你觉着,楚厌清如何。”秦玄夜像是没来由地问了一句。轻玉瞧得出来,他的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