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憬执念太大了,能凝成这种吃人的血阵并不奇怪。”秦玄夜在一旁,瞧出了楚厌清的意思。
“你方才说,要借我的阵?”楚厌清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话,他还记得,今早晏凝渊的话语。
无论是谁,都不要挨太近。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是秦玄夜。
“还要晚些。”秦玄夜摆了摆手,眉眼弯弯的。不顾这血阵上的黑气缕缕,眼里好似,再容不下他人。
白衣闻声也没再看着这人,而是往前边看去。是没有尽头的路,能见的,都是漆黑。
“我们得先从这费憬的阵中出去。”秦玄夜说着又捏出一张符来,上边每一个字,都是猩红的。
像是带着血。
而白衣早便是见怪不怪了。
“等等,费憬?”楚厌清这才想到了,秦玄夜说的是一个人的名。
“嗯?”
“你认得棺中人?”
“我在棺上瞧见了,应该是费悟刻上去的。‘哥哥费憬’。”秦玄夜还以为是什麽呢。楚厌清方才就一直杵在那儿,离那副棺这麽远,瞧不见棺上的东西,也不算什麽大事。
如今,他是想捉住这个血阵的主人,楚厌清还得陪他在这儿走上一圈。走久了,他会不会就不打算找到费憬了?
二人就在此处,不去理会外边的事。可是,他的仇,谁又会记得呢?
还是带着楚厌清走了好久,馀光所至,他甚至不知道白衣面上有何神情。但躲不掉的是,他眸中的柔。
再走了几步,便是停了下来。楚厌清看他不走了,也停了步。
他们走了许久,其实都是在原地绕罢了。一旦入了这种阵,再是出不去,除非……他看向了楚厌清。
“厌清,可是有术法能在阵中找到布阵人。”
若是说以人死後的怨气所生,那施术的人无疑就是躲在了阵中的某个位置。也就是躺在棺椁里边,费憬的魂魄。
“我还以为,你的符能追到人。”楚厌清拍了拍手,袖下的腕子白皙,让秦玄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手中的术法幻化为一条白线,往某处飞去。最後又折了回来。直接往秦玄夜手上缠。
楚厌清皱起了眉,忙又收好了术法。脸上是写满了“不可能”三字。
这一术法,他也算是熟悉的。只是,怎麽会出错呢?还是说,这儿本就没有什麽所谓的布阵者?
“术法出了乱,望文尊莫要怪罪。”
“嗯。”
楚厌清赔着笑,後又试了许多术法,也不见能寻到那个费憬。甚至还有几个法子都跑偏到秦玄夜那儿去了。最终他也只想到了一个方法,那便是——强行破阵。
秦玄夜闻言止住了他。
“这种阵法反噬厉害,你要做什麽?”第一次看秦玄夜这般心急的模样,他竟是慌了一下。这个人,怎的愈发偏离了…他最初瞧见的那个秦玄夜呢?
“若是出不去,那我便做最坏的打算。”
秦玄夜杵在他的跟前,不再让他往前走。抽出了一沓红符来,像是那年,将符纸都碎了,撒在了阵中。
不同的是,碎符都散着光,像是星火点点。能照亮眼前的路,但不会让人觉着烫。
楚厌清看着,挺美的。此刻若不是在血阵中,他估计都要细细观赏一番才好。
红衣的眸子,像是微不可察地透着什麽,含着笑意。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