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
他说过的,一生只有晏凝渊。他可要做到。
青衣很快被他覆到了地,红了耳根。还有脸颊也是红透了的。
“窗……”他脸皮子薄,声又轻。但楚厌清还是注意到了。
那扇窗很快便被关了上,屋中也稍暗了几许。神眷着世所万物,却也想衷于一人。
思不枉,终不灭。
又是一年冬雪至,临案旁,有热茶。晏凝渊一日来睡得足,今添衣物,自他的术法弱时起,竟是有些怕冷了。成日要贴着楚厌清一块睡下。
“久不至水神处,我倒是念着他那儿的茶水了。”如今想来,倒是三月有馀未曾见过宁知珞了。
坐在案旁,似是自语。
晏凝渊则是侧身躺在案上,想着什麽。秦玄夜不见了踪迹,那座城里,藏的东西太深,也寻不出什麽来。
是有人刻意要藏着,数千年前,他们便常常于人间作乱。在古籍中,原本并无记载。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他才恍然明白。那些人,不过是她豢养于人间的魔,是人所变化。
“晏凝渊,咱们去水神那儿坐坐吧,我快无聊透了。”楚厌清已然坐到了他身旁,凑得很近同他说话。
他顿了一下,後又侧过身来瞧白衣。
“秦玄夜的事,不该由你来做?”记得二人并作一庙,楚厌清每每都是成堆将愿求拿给了秦玄夜的。如今他在延埦消匿,事总得有人做的。
“说笑了这不是,除祟之事,我从不问。况且,阴阳面的那些‘东西’,难弄。”楚厌清细想着,道。
更多是不知秦玄夜要那些东西来做何用。
“文武二尊,人间应求多为相连,怎的不说这个。”
“秦玄夜不在,又不是其他文神都一同不见了,哪里有这麽多事儿让我做啊。”楚厌清闻言顿了一下,後又笑道,拆着他发上的一只辫子。
倒也是闲的,每日睡前给晏凝渊编一只小辫子,早醒时又帮他给拆了。
下了两日雪,外头的雪都积得多了。晏凝渊起身来就趴在窗边观雪。还有楚厌清,他站在外边,不知是作甚。
“楚厌清,你愣在那儿做甚。”
楚厌清这才转过身来,手中是一块金饰。晏凝渊一眼便瞧出端倪来了。
“昨夜有人来过?”他走前来,问道。
“你猜猜,这块饰物同金安城里,我见到的那一块像不像。”晏凝渊盯着那饰物笑道,若是凡人,身上掉了这麽多金,肯定会在意。
或是说,身上带这麽多金饰本就不该是个普通的人。就算他的确是凡人。
楚厌清听完立即就觉得那块饰物烫手,给扔了出去。在雪地中陷出个浅坑来,惹得晏凝渊直笑起。
楚厌清看着他,可是总还是能想起。
那个曾填满他飞升前小半个人生的人,竟让他险些丧命。那双好看的手上,带着血,好红,好痛……
醒不来……
“楚厌清?”晏凝渊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还不察。困在那段记忆中,再难移。
“死了……好多人……”楚厌清喃了一句。
“楚厌清?你瞧瞧我是谁。”晏凝渊的手还在晃着,楚厌清却像是映到了那一颗血红。吓得後退了半步。
晏凝渊面上稍露无奈。
从窗中跳出,拉住了楚厌清的腕。总也这样,不让人省心。
“真拿你没办法。”他这一跃下,竟不知是何原因,楚厌清一把将他带了过。贴近时又温热,晏凝渊错愕着。
擡眸再看去,楚厌清竟像是被什麽魇住了一般。
唇微翕动着,他想,好多好多年前,有人教过他。能静人心神的术法,许久未曾用过,如今倒也想拿楚厌清来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