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
晨阳透过纸窗。
楚厌清这才肯睁开眸子来。晏凝渊就只是盯着他,像是如何都看不够一般。
“昨夜,可是睡好?”楚厌清目光是不变的柔和。想来,这会是晏凝渊再忘不掉的。
“未曾。”
“不是软榻?”楚厌清就是存了心要逗他,竟还笑了出来。
“嗯。”晏凝渊应了声,但很快,楚厌清便做了个噤声之势。耳闻动静,是外边有人候着。
桃眸微睁了些许。
“有人来。”楚厌清轻道一句。
青衣很快化作一道白符,附上楚厌清的腕。
楚厌清起身来,随便披了件白衣,便是皱着眉去开了门。
木门外,一双浅茶色瞳眸与他对上了。
“宁知珞?”楚厌清甚至是带着些许惊愕。
“帝尊说,这些东西棘手,我便自请下来同你一起除祟。”蓝衣手中卷长及地,倒也真没见过,这人间除了曲山,宁知珞还会在其他地方出现。
“曲山不好玩?要到这儿来?”楚厌清拿过那卷轴,仅是一行,他都不再敢往下瞧了。强忍着那些惧意,将卷轴给回了宁知珞。
“这不是怕你忙不完吗。”宁知珞方接过便将其收好了,似是不经意,他瞥了一眼楚厌清腕上的白符。
若有所思,但终也没再说些什麽。
“你知晓我惧什麽?”楚厌清声浅,但也算是难逃宁知珞。算是那年,与宁知珞初见,他道出了此事来。
而前人并不多言其他,只是递来一杯热茶。
後来二人相识许久,楚厌清也慢慢将这些事淡忘。不想无心之言,宁知珞会记得如此清。
“嗯。但并不全是,我还想找人。”宁知珞笑道,转过身去,背对着楚厌清。瞧他门前白花开,眸子带着笑意难掩。
地上白瓣多,楚厌清也是不管的。
“一只小狐狸。”他俯下身去,拾起一只白瓣来。
“是狐狸还是人?”楚厌清在他身後道了一句,抚着白符。宁知珞若是来寻自己一同,估计他暂时是不想回曲山的了。
蓝衣闻声将白瓣握在了手中,而後再松开了手,白瓣飘落下去。再回身,那张脸上的笑意无处藏匿。
“是人。”
楚厌清往前走了几步,没打算再问什麽小狐狸。若是怪事生,何不如早些去收拾了?
“何时走。”
“现下就成,卷中多以失心者为主,时伴有半面阴阳的怪物。所以才棘手。”宁知珞的面上一时就冷了下来,皱起眉头稍显认真的模样倒是楚厌清少见的。
与宁知珞相识这麽久,一直也不知他飞升前是怎样的人。
若是说秦玄夜,最起码楚厌清还知道他飞升前是个符师。而宁知珞,少有人识,故而难知。
曾闻宁知珞飞升前,性子孤僻。但往往言而非实,他也没多信。
“如何?现下去还是……”那双眸子瞥了一眼楚厌清的右手腕子,尽乎是些不明意。
白符不多动,宁知珞前,楚厌清也不会多藏着事物。或是说,这个人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个兄长。
“当然。”
“好。”
宁知珞倒是不像秦玄夜那般着急,路上走走停停,沿着观赏起花来。是与曲山之不同,不时还能瞧见有人家,生着烟。
日落寻宿,恰入一城内。
城中当是热闹,只是卷中之地,应当就是这儿。宁知珞顿了一下,随後拉着楚厌清进了客栈。
店家擡头瞧了一眼二人,立即就站起身来。神色稍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