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凝渊手执鱼,怕被抢了,也当真只是嘴上说说这句话。
“做神仙的,胆子不大些怎麽成。你这样很好看,真的。”
“你没见过本尊最丑的样子,鱼很好吃,本尊便不留了。”晏凝渊起身,顺走了楚厌清的酒壶,走在林中,很快便被树掩了身形。
消失在了楚厌清眼前。
而那朵白玉兰,依旧别在他的鬓边。那是他最喜欢的花,晏凝渊也是他喜欢的人,即使怎麽想都是错的。
楚厌清看着一旁还在烤着的一条鱼,轻声道了一句:“下次还请你吃,你可要来。”
秋风瑟瑟,源河水面淡波。林中人影似乎一顿,随後依旧往前。
又过几日,返天界。
“武尊,多日未见了。”水神一身碧蓝,手执蒲扇。还是老样子。
楚厌清仍是白衣,不过上理红纹,腰间几朵白玉兰饰物。
“你这蒲扇扇了这麽久,没换过?”
“宝扇,你懂什麽。”宁知珞抓着那蒲扇许久,也不让楚厌清抢了去。
平日里不在天庭的神都来了,帝尊早早便于尊位上。还有那个,满手血红符文的,朝楚厌清打了声招呼。
楚厌清的杯子差些没给撵碎了。
与其说是清酒会,不如说是清水会,真正的酒没几杯,灌下的都是露水。
“武尊,如何?”
“!”
秦玄夜,做什麽?
“还记得我前些日子的符文吗,就是这个作用,还有……让帝尊寻不着你的动向。”
他究竟要做什麽?
“你一定想问我要做什麽吧,我也不想做什麽,只是觉着武尊好玩儿,让人喜欢。”说罢,楚厌清瞥到对面那人,正微眯着眼瞧自己。
手中的杯盏这会儿是真碎了。清酒大会结束,楚厌清把秦玄夜扯到一旁去。
“你什麽意思,说清楚!”
秦玄夜拍开楚厌清的手,满脸欠揍的表情。看楚厌清急得要吃人的模样,他又觉着好笑。
“武尊一直这般,真叫人没辙。我不过是想告诉你,你最好离那晏凝渊远些。不然这些符文该生到你身上去了。”
果然与晏凝渊有关吗?等等!他是如何得知晏凝渊没死的?还是说,因为晏凝渊一直住在他的庙里。
可是,晏凝渊怎麽会住在一个神的庙里?秦玄夜究竟有什麽是他不曾知晓的。
其之所以谓文尊,自是要比他这武尊聪明多了的。若是一开始,他就知道晏凝渊并不会死。
不对。
晏凝渊当时的身子化为点点黑雾,在魔界散去,在场之人都有目共睹的。
“你身上这符文是晏凝渊给你下的?”楚厌清冷下脸来。秦玄夜不开口了,只是回之一笑,其中深意自猜。
二尊就这麽耗着,谁也不让谁走。
“武尊耐力这麽好,何不同我在此耗到明日?”秦玄夜当真是欠抽的,浑身上下,除了那张脸生得没得罪人,其他哪哪都得罪了别人。
“走。”
秦玄夜一听,即刻撑起眸子。
“去哪儿?”
“管你去哪,离我远些,瘟神。”
秦玄夜眸子拾起几分柔意,粗布衣衫遮不住手上往外伸出的符文,映在楚厌清眼前,倒是愈发刺目了。
“瘟神?”秦玄夜挑了下眉,笑了一下,便消失了。
“瘟神可不好听哦,武尊。”耳边轻起声,随後便都散了。
过数月,人间愈发寒凉。各家各户也都开始储备过冬用的粮食,楚厌清走着便到大临的皇城玹都。
听闻人皇五月新得一子,因其母受帝王所喜,故再过几日便要册封为太子,这会儿倒也热闹。他坐进一家茶馆,喝着粗茶。
只见一人临兴在屋中提了句。
秋意未尽冬已至,临窗叹道又一载。粗茶饮尽半生憾,何人知我笑尘世。
“茶不错。”付了茶钱,与一红影相碰。
“对不住。”红影声清冷中带着一丝玩味,楚厌清皱了会儿眉,点了头,便出了茶馆。戴着斗笠,也看不清脸。
只觉得他是凡间何处道观修行的。
还有。没记错,应是当今这位人皇下令广修文尊庙的,其名——慕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