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陆家
皇文在那轻蔑淡然的眼神下,没坚持多久就松开了手。
“合约我是不会盖章送去九大帝国的。”
司夜痕理了理衣衫,不在意的问,“是你的意思,还是皇家的意思”
“是整个亚斯帝国的意思,你知道现在多少人眼红李然这个位置,又秘密培养了多少人。”
“所以是哪国或者几国许了皇家什麽好处?”
皇文的脸色不自然的变了变,“有四国承诺我国让李然消失,下一个游走族族长享有5%的返利。”
司夜痕嘴角微微地颤动,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拉扯,试图打破他那惯有的教养,双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光亮,那是笑意的萌芽在努力冲破他高冷的防线。
但他很快便控制住了,轻咳一声,试图掩盖这差点泄露的情绪,那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又抿成了一条直线,恢复了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姿态,只是那眼中偶尔闪烁的馀韵,还残留着未完全消散的忍俊不禁。
“司~夜~痕,你那是什麽表情,想笑就笑。”皇文怒道。
司夜痕微微仰起头,像是在调整呼吸,以此来压抑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笑声。那紧抿的双唇变得更加紧绷,平复了一会,缓缓开口道:“我本以为皇家只是穷,谁知又蠢又穷。”
“司夜家主,注意你的身份。”
司夜痕狭长的眼眸犹如锐利的鹰眼,眼神中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光芒,直视着皇文道:“我的身份,我什麽身份?亚斯帝国一人之下的身份?还是亚斯帝国真正的无冕之王?”
“司夜痕,你别太过分,亚斯帝国还轮不到你做主。”
“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觉,爬我窗就是为了来给我讲个笑话吗?笑话我听了,一点都不好笑,你可以滚了。”
皇文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哼,你以为我愿意来?要不是看你要作大死,我才懒得来你这破地方。”他说着,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大摇大摆地走向书房的沙发,一屁股坐下。
“还有,我没有在讲笑话,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明日的议会我帮不了你。”皇文一边说着,一边从茶几拿起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眼睛却一直盯着司夜痕,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大有一副你今日不说清楚,便不走了的意思。
两人就这麽僵持着,房间里的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阿文,你没那麽蠢,说吧,究竟是什麽原因让你来试探我。”
“夜,老祖宗已经不满了。”
“上一个司夜家主才送给他,这麽快又不满足了吗?”
皇文摇了摇头,轻叹道:“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李然跑了也就罢了,现在还好端端的脱离玉蝶回来了,若不是顾忌那个秘密,这麽好的容器早就被献上去了。”
“他为什麽能脱离玉蝶活着,你不应该去问问你的好弟弟吗?毕竟他可是大功臣。”
“你不必拿话来噎我,皇武的事,我们这几年也弄清楚了。但我更好奇,一年前送他去罪岛时,他说要见你,有话带给你,你们说了什麽。”
司夜痕手指轻敲在酒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他说的就是苏然许的成年礼愿望,保住木子家族。”
皇文恍然大悟,支支吾吾道:“所以一年前,你不惜与陆家撕破脸也要保住木子家族,是这原因?”
司夜痕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本以为他真的死了,没想到在外过得倒是逍遥,让我还损失了三个区的财政大权,你说这笔账我不讨回来,是不是很亏。”
说完拿起那只精致的红酒杯,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握住杯柄。微微仰头,随着仰头的动作,他的喉结微微滚动,那醇厚的红酒顺着喉咙滑下。
“夜,木子天已经被打入六支注射器了,你知道的,只要第七支打入,他就离不开陆方了。这木子家只剩一个空壳了。你还要继续吗?”
“每一世都一样,好不容易有点意外,我怎麽能放弃呢。”
“夜,你……”
“最近我会给李然打第四支注射器,只是当年他的玉蝶似乎不完整,现在的身体才是正常的反应,我也不知前三针是否有效,你帮我多备一些吧。”
“你还真的打算送他上去?你就不怕七支过後,他根本无法离开你,无法拥有完整人格。”
司夜痕的嘴角似有若无地挑起一抹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暖,只有无尽的嗜血与疯狂。
“这一点,他比你明白,所以他会好好活着来展现自己的价值。”
“你跟陆方真是疯了,一个不择手段也要弄到,一个把人卖了还让人对你感激涕零。”
司夜痕拿起酒杯碰了一下皇文的茶杯,意思不言而明,你该走了。
·~
李然再次醒来,是被一杯水泼醒的。
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碰’的一声脑门撞上了笼子的天花板,揉了揉满眼金星的头,就听见罪魁祸首的声音。
“看来这麽多年,过得挺舒坦。”
李然没有认床的毛病,但这麽多年在外,睡眠虽说不上浅,但也不至于这麽沉。昨日他喝了管家拿来了一杯水,然後就昏昏沉沉的。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肯定是面前这个黑心肝干的,故意来找茬。
“少主,我错了,这就给你备衣洗漱。”李然强压下心头的波澜,乖顺地跪坐着,静待面前之人的吩咐。
司夜痕伸出手指弹了弹李然的额头,“十下,先记着,晚上回来清算。”
“是。”依旧一副温顺的模样,让司夜痕不禁有些手痒难耐。
司夜痕转身离去,李然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待司夜痕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後,李然才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因跪坐而略显麻木的双腿。穿戴整齐後,站在简陋的笼子床前,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那片被高墙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