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采用液态合金表面,根据不同操作变化功能和形态。
唐崎调出了刚刚由董事会发送至各院长邮件的通知,开始拟定项目黑名单,以最快速度发送至校长和校董事。
拉扎尔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响。
“这份馈赠,不仅承载着一位长期与病痛抗争者的信念与温度,更是他对未来世界的信托。它不是一种结束,而是一种延续。
“校董会一致通过决议,在相关资产完成托管与执行前,将以校董会独立出资的方式,率先启动楚祖先生意愿中的关键项目与资助机制。
“我们相信,兑现这份心愿,既是对他所托的回应,也是我们集体愿景的延伸。”
“在此,也请全体师生知悉此事,并与我们一道,为楚祖先生祈愿,也为这所大学的持续改变继续努力。”
西德尼脸上不显,转身大步走出了门。
*
在大学待了一天,楚祖爬树吹风混食堂,可谓体验非凡。
他还听到学生在讨论自己,不知道是哪个技术宅黑进了中央信息备案署,找到了“霍舍亚”这个名字。
霍舍亚监护人一栏豁然写着:楚祖。
拉扎尔的对外广播让“楚祖”这个名字重新出现在了大众视野,现在疑似楚祖的亲生儿子又出现了……好瓜,爱吃,大家一起吃。
甚至出现了“是不是拉扎尔怕楚先生的儿子以后上不了大学,才搞了奖学金”这类臆测,随即被“你要不要去换个好脑子,要真是他儿子,骑着校长来上大学也没人敢说什么”所辩驳。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楚祖“死”前猛干资本,“死”后狂拉底层,哪儿来的圣人,服了。
楚祖对此表示:哎。
这群死孩子现在还能调侃,等回家看到父母脸色,大概就知道要变天了。
小黄鸡时不时和他同步唐崎的进展,十分紧张,像是真的很怕唐崎失手——戴熙安加拉扎尔的组合拳一上来,唐崎也领会了当初卢锡安诺的焦灼。
明明已经做了能做的所有事,但事情就是不按预期进展。
楚祖表示:哎,哎,哎。
主角还真不是人当的,24小时划分得一清二楚。
唐崎把下午的课全部调到上午,上完课后给西德尼灌输了半天的《楚祖有害论》,接着就带着处理完的伤口离了校,继续开始对Boss的激情追杀。
最后一节课下课,布蕾表示要去图书馆整理资料,新立的奖学金申请时间有限,名额也有限,她要赶紧整理出申请书提交。
西德尼带着楚祖回了家。
按理说,楚祖应该回埃斯波西托观察室,他的身体状况没有变好,指尖的颜色已经蔓延到了指节,但没有人提出异议。
“回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的家还是戴熙安的房产,不大不小,两个宽敞房间被女人和小孩占据,楚祖睡在地下室。
西德尼的家是一居室,比之前要小,结构规整,线条几乎没有多余弯折。
灯光来自嵌入天花的脉冲环形轨,白光下,整个屋子冷得像静置舱,比观察室还没人气。
“唐崎今天找我了。”西德尼拉开了话头。
楚祖在开放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捧着水杯转身去客厅,坐在西德尼对面的沙发上:“嗯。”
西德尼垂着头,肩膀也耷拉着,半天没有后续。
楚祖难得多问了句:“怎么?”
西德尼抬起头,额前金发散开,湛蓝的眼底是浓厚的迷雾。
“我尝试去理解,爸爸,可我分辨不清。”
他思索了整整一天,又好像已经想了好几年,始终得不出答案。
唐崎那句“你对他没用”精准命中西德尼的心脏,这是从12岁开始就纠结的核心。
他一直是没用的小孩,以前他可以是埃斯波西托基因库的钥匙,不管用不用得上,拥有本身就是保险。
现在已经没有技术垄断,戴熙安和拉扎尔都不要求他什么,没有要求也就没有期待……西德尼·埃斯波西托还能是什么呢?
“如果戴熙安成功,你将获得永生,这是很好的东西。”
“如果拉扎尔成功,议会制度下的新生代中坚都会成为你的口舌,这也是很好的东西。”
“甚至,在这些事情被推进的途中,你再一次用唐崎最在意的信念攻击他,试图摧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