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询问玉石的进展。”
绮云不高兴:“外面冰天雪地冻死人,哪里有人卖玉石,再等等,等到明年春天天气缓和以後再说。”
绮云骂骂咧咧,来人畏畏缩缩地走了。
沈安宁接着等。
冬日里政事多,两人忙着脚不沾地,别说美人计了,就算平日的温存都没有。京城每日都在死人,冻死的饿死的,不计其数。
粮食放了一波又一波,粥棚搭了一座又一座,夜以继日,死的人依旧不少。
熬过冬日,沈安宁的钱袋子又空了,玉石没找到,最後的钱也花完了。
沈安宁每日里都不高兴,钱没了,美人计也没有。
春日里气候回暖,万物萌生,皇帝将城外的难民发还原籍,一路上派遣官府施粥救济,能活着回去,就是他们的造化了。
若是死在半路,朝廷也尽力了。
三月里,城外的难民都走了,撤下粥棚,户部一算账,眼前一黑,去岁冬日花了百万两银子。
朝廷出资八十万两,借用世家二十万两。
账簿摆至皇帝面前,皇帝也是深吸一口气,转而递给皇後。
皇後倒是笑了,道:“度过难关就好了,花了了便花了。”
眼前难关过去了,就不用每日提心吊胆,去岁日日听着每日百姓饿死冻死,心里都不是滋味。
皇後合上账簿,说道:“眼下就是要春耕了,盯紧些。”
朝臣应声。
今日便散朝了。
皇帝跟着皇後离开,粱廷玉慢悠悠地走在最後,看向帝後的背影,莫名一笑。
笑容浮现于唇畔,身後有人说话:“陛下身子康健许多了,去岁冬日都没有发病。”
粱廷玉唇畔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们继续说:“我听说她在北边过了几年,日子不好,坏了身子。”
粱廷玉转身,望着他们:“妄议陛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说话的几人没看到粱太傅,皆是一惊,忙闭嘴道歉。
粱廷玉不为所动,“你们都是活着嫌命长。”
“太傅丶我等还未睡醒,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别计较。”
“太傅丶太傅,下官等知晓错误了,再不会犯。”
粱廷玉扫了一眼,算作警告,随後大步离去。
她没有出宫,辗转至太医院,春日里阳光好,院内都在晾晒药草。
粱廷玉略过她们,直接去找院正明来。
明来喜欢研究疑难杂病,旁的大夫见至头疼,她则十分兴奋。
她坐在屋内正在记东西,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粱太傅来了。她擡头,下意识放下笔,同对方行礼,“太傅。”
“我来问问陛下的身子。”粱廷玉开门见山。
明来神色一顿,下意识就说道:“陛下的身子近日不错。”
“真的吗?”粱廷玉不信她的话,沈安宁多日没有发病,究其原因是她用血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办法,不是长久,对她的身子,也不好。
明来苦笑,道:“她的病是小时候留下的心病了,浮桑花不过是加重她的病情罢了。”
粱廷玉听出话外之音,“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