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道:“该去看看的。”
“他们都葬在一起。”沈安宁说,按理来说,在外死了,合该将尸体送回京城,葬入祖坟。
可沈家的男儿都死了,战死沙场,沈安娴那时又小,沈夫人柔弱,沈家的男人都死了,无人来领回尸体。兼之那时失去三城,北边都乱了,只将父子二人匆匆安葬,至于沈家二郎三郎,连坟都没有。
沈安宁是恨沈夫人,可想到二哥连坟都没有,她又无法去报仇。她可以不顾生恩,可是不能忘了二哥。
沈家二郎,死後无坟茔,尸骨都不知在哪里。
沈安宁决定带郑冉去看看,也该去看看,日子是要过的,向前看。
郑冉答应下来,沈安宁就要去安排,他们不在这里,往南边走百里。
沈安宁压下心口的浮躁,转身进屋,郑冉没有惊动她,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她想问胡姨娘呢。
郑冉低头,细细的手指捏着袖口,随後,她又松开,装作无事发生。
沈安宁思考着晚上赶路,这个时候离开不是明智之举,思索一番後,又放弃这件事,过些时日再说吧。
夜晚,两人躺在一起,沈安宁翻身,抱着郑冉。
静静睡了一夜。
宅子里的生活安静下来,沈安宁早起坐在台阶上,小白蹲在一旁蹭着。郑冉则在院子里晒药材,看着一人一狼,倒也十分和谐。
昨日说过沈安和的事情,两人都记住了,但没有再提。
院子里晒满了药材,有些是买回来的,有些是让人去附近的汕头上挖过来的,药材来之不易,到了战场上用处更大。
郑冉晒好了药材,走过来,挨着沈安宁坐下,“想什麽?”
“想沈安和。”
郑冉蹙眉,没有再问。
秋末的阳光已不再蜇人,照在身上有一股暖意,两人静静坐着。
午後,沈安宁回军营去看看,若无事,晚上就回来。
郑冉给她一车药材,送去药房交给雁南。
雁南看着药材,眼皮跳了跳,“你哪里来的”
“郑冉给的。”沈安宁扫她一眼,说:“郑冉是你招进来的吗?”
“我怎麽知道,她突然出现,说是招进来的,我没多问,我还以为谁家亲戚进来混些俸禄呢。”雁南坦白,有些军官让家里人过来打杂什麽的,到月会发些钱,比起外面又舒坦,至少有家人罩着。
沈安宁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阿宁,她真在这里住下了?”雁南拦住要走的人,紧紧凝着她,目光幽深,“这里这麽乱,她待得住吗”
“不知道。”沈安宁摇头,待一日是一日,郑冉也不是没有定性的人,且宅子安排得那麽好,住着也舒坦,她走的可能性不大。
雁南见她像是不愿意说,心中纳闷,好奇两人怎麽回事,她又问道:“你们成亲,还算?”
沈安宁擡眸,望着雁南,成亲算不算?
她疑惑:“很重要吗?”
雁南也不懂,“现在如何称呼她?郑冉?”
搁在京城,寻常人谁敢喊她郑冉,以前是少卿,後来是侍郎,如今呢
沈安宁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