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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大闹（第2页）

这位祖宗，不做好事，嚣张二字都是便宜了她，简直就是猖狂霸道，蛮不讲理，小孩子都比她懂事。

沈安宁说：“我想看一看族谱。”

“您要改什麽？”族长看破她的心思，看什麽族谱，族谱到了她的手里，还能回来吗？

一不高兴就给撕了，他还有什麽脸面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沈安宁也不是好惹的，冲他幽幽一笑，说：“别和我玩鬼心思，我呢，有事情要做，你不许，我还是要做。你若让我做了，你好，我也好。”

“不成。”族长开口就拒绝了，“女子成亲，有违天道，沈家断不可答应。”

沈安宁冷了脸色，不悦道：“当真？”

“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没了，也不能答应你的无理要求。”族长不允。

沈安宁歪了歪头，嘴角轻轻勾起，没有翻脸，而是伸手揪住老族长的衣襟，“确定吗？”

“沈将军，休要造次。这是族长。”

“沈将军，你胆大妄为，闯了祠堂不说，还要打族长，我要去衙门里告你。”

“沈将军，放开族长。”

衆人吓得纷纷开口，沈安宁听话地松开手，懒散*地靠着椅子，目光在衆人中梭巡，随後，她看向宗祠，微微一笑，道：“你说，我若烧了祠堂，你们高兴吗？”

族长腿骨一软，险些给她跪了下来，颤颤悠悠地站起来，他指着少女，痛心疾首道：“天道使然，伦理纲常，你不仅要违背伦理，还要乱了天道丶逆女丶逆女，好丶好丶好，你要这麽做，我便将你的名字从沈家除去。”

“真的？”沈安宁莫名一喜，“那你除了我的名字，再将郑冉的名字也删了，我另立门户。”

衆人纷纷指责她，“你连自己的祖宗都要背弃，无父无母，从未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人。”

“就是，庶出的毫无规矩……”

突然间，沈安宁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眼眸阴狠，“你再说一遍。”

“不说丶不敢说了，沈将军饶命。”

沈安宁将人丢了出去，转身看着族长，“要麽按照我说的做，要麽我另立门户，从此沈氏一族的事情与我无关。”

说罢，她大步离开祠堂。

此行不顺，还惹了一肚子气，沈安宁气呼呼地回家去了。

到家後，她撒气般练了一套剑法，丢了剑，坐在地上发呆。

夕阳落在少女身上，将她单薄的身影拉至颀长，她仰首望着浮云，心中的烦躁，慢慢地消散。

郑冉从宫里回来，就被婢女引过来，少女抱着自己的腿，不知在想什麽。

沈安宁似乎坐了很久，想了很久。郑冉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想什麽呢？”

“你说，我们真的离经叛道吗？”沈安宁开始自我反省，“所有人都反对，你说，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什麽是对错？”郑冉反对她。

沈安宁托腮，雪白的肌肤背着光，青色的筋脉若隐若现，她的脸色比回来时好了很久，已不再是生涩丶苍白。

沈安宁说不上来，郑冉说：“郡主这件事，对的做法就是查清真相，可这样的真相会让宪王不满，好比粱相说的，遮掩真相，那你说，什麽是对的丶何谓正确？”

“沈安宁，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对错，也没有黑白之分。”

沈安宁的手指无助地抚摸自己的手背，郑冉伸手，握着她的指尖，“天地使然，便有规矩，何谓规矩，束缚人的一言一行罢了。你若遵从，便是规矩，若不遵从，便是空谈。”

“北羌的婚嫁，父亲死了，儿子继承父亲的後妃，这样的规矩，在北羌也是规矩，你说，错了吗？北羌的规矩如此，没人会说她错了。他们说你错，只是因为你是第一人罢了。”

沈安宁默默听着，身体里的紧绷感消失，她歪头看着郑冉：“你害怕做第一人吗？”

“我呀，做了很多回第一人。”郑冉轻笑，说：“你还记得我朝第一位女官吗？她错了吗？”

女子刚入朝，便引来数人的讨伐，就连有些女子都站在男人的身後，觉得她不敢入朝，不敢与男子争天夺地。

她错了吗？

没有错。

从她以後，有理可循，便有了今日的女官。

不能说错，只能说她打破了世俗的规矩。

好比一条通往山上的路，常走的路就是对的，偏僻小路，是错的吗？

也没有错。

郑冉继续说：“没有完全的对错，你知道吗？只有黑白才是最不容易辩解的。”

沈安宁不免笑了，靠着她的肩膀，“老族长说要将我除名。”

“他舍得吗？”郑冉嗤笑，“沈氏一族唯有你最出息，若无你，谁撑得起沈氏，他就是吓唬你罢了。”

沈安宁却说：“我想自立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