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爪子抓过她的脊背丶手臂丶腿间,锋利如刀口,她却没有停下来。
直至狼咽气,她才松手,整个人如同血人,浑身都是伤痕。
周围响起欢呼声,鼓掌声,还有嘲讽声,惊险的一幕,只是供人娱乐。
她遍体伤痕,如同被虐杀的幼兽,而其他人只是看了一场表演。
郑冉震惊,心跳了起来,她走到女孩身边,看到她身上破碎的衣裳下森森的白骨,所以,这些伤痕,无法去除。
她蹲下来,想要摸一摸女孩的脸颊。突然间,女孩消失了,她蓦地惊醒。
郑冉大汗淋漓,浑身湿透,身侧的人蜷曲着身子,睡得正香。
是一场梦。
郑冉畏惧,朝她怀里躲去,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脊背上,看着这张被热意熏红的脸颊,不由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郑冉贴过去,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徐徐阖眸。
这一夜,再无梦。
沈安宁昨晚得到满足,清晨起来练剑,练出一身汗,又去沐浴,干干净净地回来。
细雨偷看两人,好奇道:“和好了吗?”
“不知道呢,少夫人还没醒。”
细雨纳闷:“昨晚有动静吗”
婢女说:“有。”
细雨还没成亲,多问一句:“什麽样的动静?”
婢女看她一眼,像是看傻子,又像是看二愣子,不得不说道:“自然是鱼水之欢的动静。”
细雨点点头,“那就是和好了?”
“又丶又不像啊。”婢女疑惑道,“再看看。”
两人决意再看看,沈安宁沐浴出来,进屋去了。郑冉还没醒,她轻轻地走进去,这时,绮云来了。
婢女叫醒郑冉,绮云抽空过来的,还要回盛云楼安排酒楼的事情。郑冉匆匆更衣,肩上的红痕很明显,她也不在意,自若地穿好衣裳。
绮云被请入书房,郑冉有些疲惫,昨夜没有睡好,本就疲惫,又经噩梦,天亮才睡安稳。
绮云自然门里清,昨夜闹矛盾,可不就累。她轻笑一声,郑冉擡眸看她,神色自若,倒没有料想中的羞涩。
“我父亲的事,是粱相与你们主子合谋而为?”郑冉开门见山,“那麽精密的对话,我想除了盛云楼,没有其他人可以办到。”
“侍郎是夸赞我还是嘲讽我呢?”绮云不敢笑了,“确实是盛云楼将证据一式两份,送给大理寺与粱相。证据是真,盛云楼没有一丝做假。是他将主子的身份泄露给废太子,他是您的父亲,但不是我的父亲,侍郎见谅。”
一切都在郑冉的猜测中,她没有迁怒的意思,只说:“我要郑家安然无恙地退出去。”
“那是不成,最少得扒一层皮,若不然,谁都可以来招惹我们主子。”绮云耿直,“我只会保证郑大人的性命无恙,都说郑侍郎刚正不阿,遇到自己家的事情就要徇私枉法吗?”
“你对郑家的怨气很大?”郑冉皱眉,绮云句句嘲讽,明显是故意针对郑家。
绮云是跟着沈安宁多年的,最了解沈安宁的身世,听了郑冉的话後,不觉发笑:“你们郑家本就没理,我以为你们会好好对主子,结果呢,上蹿下跳,我都怀疑你爹是郑相抱来的孩子,一点不长脑子。”
被绮云这麽肆意嘲讽,郑冉深吸一口气,说道:“所以你们要怎麽做才肯罢休?”
“朝廷律法处置,但您放心,只要郑大人不再作妖,我相信祸不及儿孙。不过您该想想,若郑大人死了,您还得守孝。主子不会这麽做的,他活着,至于怎麽活,就看朝廷的意思了。”绮云坦然道。
郑冉固然生气,可知晓这是事实,便说道:“我只希望祸不及家人。”
绮云没有拒绝,点头应下:“您吩咐,属下自然去安排。主子都听您的,属下自然也会听您的吩咐。”
她很气人,又摆出一副卑微的姿态,让郑冉挑不出毛病。
郑冉累得很,不愿与她多想,将人赶走,自己回屋躺着。
沈安宁也没有在意绮云的离开,但她又见郑冉躺下了,心虚作祟,下意识走过去,掀开锦帐,忐忑地望过去。
郑冉背对着外侧,她只好脱鞋,凑过去,“你还生气吗?”
一听她这无辜的声音,郑冉就觉得生气,撑着坐起来,“你让我家失火,还问我生不生气?”
沈安宁还是一副无辜的姿态,“你家本就是起火,你祖父死後,火就生起来了。我能做什麽,不过就是煽风而已,点火才是大罪。你爹自己寻死,我就是送绳子而已。”
郑冉含笑,“你说得极是,我要感谢你。”
“别,不用。”沈安宁笑了。
“你以为我会真的感激你吗?”郑冉收敛笑容,冷冷地剜她一眼。
沈安宁打量她,生气起来的时候,冷面寒霜,别有一番风情。沈安宁的视线黏在她的身上,吞了吞口水,说:“不感激也无所谓,我不揭发,旁人也会揭发。说到底,你还是得感激我。我手中还有他贪污受贿的证据……”
郑冉及时捂住她的嘴,又气又无奈,“真的要谢谢你。”
“那你亲亲我?”沈安宁老道极了,指着自己的唇角,给她指路:“亲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