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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血玉（第1页）

第051章血玉

郑冉一拳打进棉花里，陡感全身无力，伸手推开沈安宁：“我想静静。”

沈安宁失落，靠着她躺下来，认真说：“他们说你爹不适合做官，看似游刃有馀，实则没有魄力，小手段小筹谋，远不及你的祖父。”

难得听她说这些话，郑冉打起精神，不得已问她：“谁与你说的？”

“自然是其他大人。”沈安宁坦然告诉，翻过身子，与她面对面，凝视她：“我与你说，他们对你爹的评价，不大好，当然，他们也不是好东西。郑家及时退了，得一安稳，也是不错。今上虽好，过于仁慈，有仁君之心，无仁君手段，并非一个仁字，就可做仁君。一味仁慈，也是不行。”

她唠唠叨叨说一番，显然是有自己的见解。郑冉震惊，她说的话在理，陛下仁慈，纵容朝臣，坏了朝廷根基，长此以往，根基毁了。

两人并肩躺着，没有过多的亲密，靠在一起，沈安宁絮絮叨叨，说朝政说军事，又说北羌国主的手段。

郑冉对面前的沈安宁又多了更新的认识，看似默不作声的少女，脑子里藏了更多的东西。

“如今的朝堂上，太子被废，其他皇子露势，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得乌烟瘴气。军中无副帅，人人去争，军纪就坏了。”

“废太子有今日，也有陛下之错，过于溺爱。昭平也是帝後溺爱之果，刘家连铜钱都敢插手，明显是以为陛下仁慈，就算发现也只是小惩大诫。”

“科举舞弊，都是常有的事情，有谁去管一管？粱听玉明哲保身，看似不结党，受她恩惠者，如过江之鲫，早就有了许多人脉。她不管于自己无利的事情，狡诈至极。”

“尚书令本就是世家出身，与世家之间形成坚固的纽带，一呼百应，位高权重。利用科举之弊，送了多少世家子入朝。陛下不知道吗？他知道，管不了罢了。”

郑冉屏息，静静地听她说，恍然间，刚刚稚气的小姑娘不是沈安宁，那一切都是幻觉。

不，是沈安宁常年活在北羌人的欺辱下，不懂何谓‘人情世故’，她有脑子，但她的思考从不会落在与人相处之上。所以很多时候，她都只会默不作声，不懂得与人交流。

沈安宁又说：“这回你爹的事情，不过是粱廷玉攻击世家的敲门砖罢了。我相信，也是陛下的意思。”

“你怎麽知道这麽多？”郑冉蹙眉。

沈安宁眨了眨眼睛，凑到她的跟前：“粱廷玉不过是一寒门，十二年爬上相位，早就成了帝党，你以为她不是站在陛下那头的？陛下对她的话可算是言听计从。”

她靠得太近，呼吸喷在郑冉的脸上，郑冉眼睫轻颤，不自觉後挪了些，顺着她的思路去想，粱廷玉爬起来的速度很快。

若没有陛下的欣赏，很难说得过去。

“你的意思，我不应该插手，明哲保身？”

少女扬唇浅笑，裹着一阵意气的风，笑吟吟地看着她：“不然呢？沈家自然不会出事的，但你若想，也随你去，陛下也说了，让你别插手。”

陛下的警告，郑冉自然不会忘记，但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身陷囹圄而不管不问，她又做不到。

郑冉思考无果，沈安宁犯困，微微闭上眼睛，说：“你爹这件事，聪明的人嗅出风向，就会给你爹求情，若不求情，你爹牵扯出其他人，那就倒下一大片。所以，他们会速战速决。你爹在朝那麽多年，手中自然会有些东西，他没有，你祖父会有。”

郑冉歪头看着她，“你知道的东西可真不少。”

“是吗？不多。”沈安宁还晓得谦虚一句，翻身平躺下来。身旁的郑冉突然说：“我们明天继续去街上。”

沈安宁闻声色变，“你还买？”

“不高兴就想买，花钱就高兴。”郑冉冷笑一声，翻过身子，面对里侧。

沈安宁慌张，伸手去拉她，“你怎麽又不高兴了，我还给你分析利弊，你怎麽不领情。”

郑冉拍开她的手，不理会。沈安宁继续去扯她的袖口，“你买东西可以，但你买的东西都没有什麽用处，你喜欢好看的，库房里有，有价无市，你何必出去呢。”

郑冉捂着耳朵不听，“就买。”

沈安宁抿着唇角，伸手拉了她的手腕，“你好好考虑，别任性。”

郑冉闭着眼睛，“就任性。”

沈安宁咬牙，拿她没有办法，手足无措，索性厚着脸皮凑过去，先握住她的手腕，伏在她的身上，主动去吻她。

她过来，郑冉自然不会拒绝她，偏首不想应，沈安宁的身子在夏日里很冰冷，摸起来很舒服。

郑冉弯了弯唇角，收敛笑容，凝神看着她，她也看着自己。郑冉嘲讽道：“不是要赶我走吗？怎麽还要我？”

沈安宁不由自主地往後靠了靠，昨夜的欲。望来得糊涂，今夜呢？

沈安宁皱眉，陷入纠结中，郑冉刺激她：“我想好，明日去买些好东西，账上还有钱呢，花不完，给旁人花，不如我自己去花，你说，对不对？”

不对，钱是要留着，细水长流，不能一口气用了，不然以後急用就没有钱。沈安宁想说，但没敢说。

她沉默又纠结，眼中带着踌躇。

明明少年人，却纠结得像是一个小老太太。郑冉笑话她：“那你下去，我累了。”

沈安宁不甘心，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那像是一种诱惑，诱惑沈安宁犯错。平日里的错误，倒也罢了，这回不行。

她想放郑冉离开，却又不甘心。

郑冉伸手去推她了，她放弃了，忍着心中的不甘，舒展身子，躺在了外侧。

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努力压制涌起的情。欲，郑冉恍若没有看到她的难受，平静地闭上眼睛。

沈安宁没有再招惹她。

隔日清晨起来，郑冉精神很好，梳洗更衣，拉着沈安宁又出门。

细雨与婢女纳闷：“和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