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冉见安抚好她,转身去处理家务,她白日里忙,唯有晚上才有时间管这些琐事。
灯火寂静,翻页的声音成了屋子里最大的声响。
沈安宁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几日来,两人都习惯了,只要一擡眼就会看到对方,没有惊讶,只有从容。
郑冉整理好账簿,还给管事,让人去准备药浴,又同沈安宁说:“先生送了些去疤痕的药,慢慢用,会去掉的。”
沈安宁对这些事并不在意,身上有没有疤痕,都不会影响她的生活。
可擡眼时,郑冉偏首,脖颈修长,肌肤细腻,无一处疤痕,她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脖颈,在脖颈下方,有一处伤痕,她莫名低下头。
她又改变主意了,自己喜欢郑冉干净无暇的肌肤,那郑冉也是这样的。
沈安宁自己安慰好自己,跟着婢女去沐浴,看着水桶里漆黑的药水,她有些厌恶,手伸进去,依旧很烫。
“怎麽那麽烫。”
“少卿说,烫才会有药效。”
沈安宁将婢女赶走,自己脱衣走进去,一入水,浑身都被烫得发红,她的耐力好,便忍了忍。
一炷香的时间,刚觉得水不烫了,时间到了。
沈安宁自己匆匆出浴,郑冉那头也洗漱好了,长发披散下来,肌肤莹润,站在床榻前,闻声回望过去。
沈安宁绕过屏风,眼前女子雅致端庄,回眸一眼,看到了自己心坎里。
感觉很奇怪,心忽而跳了下,脊背发热,就像是被烫了一下。郑冉与寻常的女子不同,她身上积淀着威仪,气质看似温厚,可外刚内柔,带着高山之雪的圣洁。
沈安宁糊里糊涂地走过去,在床沿坐下,郑冉瞥她一眼,伸手去脱她中衣。
“你丶你干什麽?”沈安宁急忙按住她的手,现在好了,脱她衣服都不打招呼了。
郑冉疑惑:“说好了给你涂药的,你忘了?”
沈安宁後知後觉,脸色烫得发红,低着头,“你现在又没说。”
“那我说了,你脱呀。”郑冉纳闷,又不是没有见过,也不是第一回了,该看的都看了。
沈安宁没动,自己若脱了,赤。身。裸。体,郑冉倒是衣衫整齐,徒留自己一人尴尬。
她不脱,郑冉摸透她的秉性,自己伸手给她解开衣带,倒也算是轻车熟路。
沈安宁沐浴出来,只着一身寝衣,衣带解开後,里面就没有了,也往日的束带都没有。
这一眼,郑冉顿住,沈安宁眨眼:“你看哪里?”
郑冉噗嗤笑了,眉眼灵动,沈安宁是性子好,不是傻,忙去抓自己的衣裳,遮住胸口的风光。
旖旎的气氛,莫名在两人中间荡开。
她们都是女子,看一眼也无妨,可她二人往後就是伴侣,与旁人是不一样的,一股羞耻从沈安宁心中冒了出来。
郑冉不笑了,说:“我是大夫。”
“大夫就可以占便宜吗?”沈安宁意识过来,气呼呼地看着她,“我要换大夫。”
“那不成,你的大夫只能是我。”郑冉一口就回绝了,示意她将手拿开,“我是最正经的大夫。”
正经?沈安宁嗤笑一声,“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是吗?若被雷劈,你不该挡在我面前保护我吗?”郑冉说得一本正经,擡手她鼻尖上刮了刮,语气缓和下来,“沈安宁,手拿开,时辰不早了。”
沈安宁不情不愿,郑冉说:“日後也是要圆房的,你羞什麽。”
沈安宁眼皮一颤:“什麽时候圆房?”
郑冉:“?”小色胚。她不解,“你以前不是害怕圆房的吗?”
沈安宁不回答,转过身子,侧对着她,双手依旧抱着衣服,遮掩身前风光。
生气的人,过于可爱。郑冉拨开她的手,指尖摸了黄色的药膏,先涂抹在锁骨上的一道疤痕,“这里怎麽来的?”
一道鞭伤。
沈安宁低头,先看到郑冉的指尖滑过,指尖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指甲盖也是粉妍的,看着让人很舒服。
指腹擦过伤疤,惊得沈安宁脸色发红,“忘了。”
时间太久,她又素来不在意,哪里还记得。
郑冉不问了。
沈安宁身上的伤,剑伤较为新,鞭伤老旧,比起新伤,更难去除。
沈安宁始终沉默,感觉郑冉的手在自己肌肤上跳舞,细细密密的酥感由心口传四肢,整个人都微微发软。
她闭上了眼睛,胸口微微起伏,指腹擦过之处,先是发凉,後带了一层热意,钻入肌理。
接着是有些痒。
她想去抓,刚伸手,就被郑冉按住手,道:“别碰。”
她茫然擡首,对上郑冉凉如水眼眸,心颤了下,随後,收回手。
这一场涂药,甚为煎熬,沈安宁呼吸又呼吸,放松情绪,最後困意袭来,浑浑噩噩,听到郑冉说好了,忙穿上衣裳,歪头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