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半夜,郑冉困了,腿脚麻木,走到一角落里,微靠着,借以休息。
她刚合眼,就闻到一股药味,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白净的脸颊,她站直了身子,“你怎麽不在家睡觉?”
沈安宁见她,不知为何,心中舒坦了些,便说道:“睡不着。你累了,我替你看会儿,你去休息。”
“我不去。这是我的职责,你去休息。”郑冉冷了脸色。
沈安宁见她却发笑,“我是睡不着才出来,你是累了没办法休息,你若不去的话,两人一起累着,你觉得划算吗?我的马车就在附近,你过去吧。”
郑冉确实很累,见状,还是往前走了两步,看到马车停在巷子口,她转身,看向少女,蓦然明白,家里必然发生事情了。
昨夜服药後,睡得好好的,今夜怎麽就睡不着了。
郑冉也不问,如常上车,里面准备了薄薄的毯子,她拿起来,掀开车帘,看向灯火处。
少女不在了,想必跟着去了其他人家。
家里会有什麽事情?
沈安宁打了妹妹,沈夫人闹起来了?
郑冉对沈夫人没什麽印象,之前见过两回,也是大家之女,举止端方,後来她疯了,就再也没见过。
实在是太困了,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等再度醒来,是一抹阳光照进来,她睡得很好,只身子有些麻木了,她下车,活动筋骨。
接班的同僚来了,见她从马车下来,本想笑一笑,又见远处沈将军走来,有人代值。他笑道:“郑大人成亲後,果然与衆不同了。”
郑冉瞥他一眼:“你也可以成亲。”
两人都在大理寺当值,郑冉压住他,将来升职,也是郑冉为先。
沈安宁走来,看他一眼,他立即姓礼:“沈将军。”
沈安宁越过他,看向郑冉:“可以回家了。”
年少的将军声音和煦,听起来,别样温柔。郑冉同她点头,自己与同僚说:“交予你了。”
郑冉准备走,沈安宁睁大眼睛,看向同僚:“你是男子,为何让女子晚上当值?”
对方被他看得心里发憷,“下官接旨就来了,郑大人後来的。”
沈安宁听着,十分不满:“你可以换回来,故意欺负她罢了。”
“沈将军,我没有。”对方觉得自己太惨了,怎麽还被人误解呢,怎麽就是欺负了,郑少卿本就厉害,晚上当值是常有的事情。
郑冉看得发笑,觉得她算是融入自己的新身份当中了,亦或是为自己不平。
沈安宁转头上车了。
两人回府。
同僚看着离去的马车,无端被人训一顿,这算什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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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郑冉让她去睡觉,睡醒了再说,她却不去,坐在屋里,准备要看书。
郑冉问她:“不高兴?”
“没有。”沈安宁坐在坐榻上,拿起上面的书。
郑冉睡了半夜,此刻已然不困,她握住沈安宁的手腕,要诊脉。
情绪浮动很大,脉像略显不足,郑冉思索改些药方,对方却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探究。
郑冉收回手,对方显出一副镇定的模样,问:“那个人明显就是欺负你,你怎麽不回击。”
一个男人好意思让女子守晚上,要不要脸。
“白日里是他守的,晚上就该我来,不好让他再守晚上的。”郑冉解释。
沈安宁嗤笑:“那是他没有担当。”
郑冉一噎,无奈地看着她:“生气了?”
“为你不平。”
郑冉说:“不值当。”
沈安宁呵呵笑了,郑冉心里一颤,“不许这麽笑。”
沈安宁当真不笑了,看她一眼,背过身子,生气了。
郑冉好笑,走过去,“沈安宁,你是不是想要我哄你?”
哄?沈安宁不理解,疑惑地看过去,这一眼,就让郑冉明白,她没有这个意思。
沈安宁的情绪有些迟缓,异于常人,郑冉笑了,“我今晚不去了,让他再守一夜,我明日再去。”
沈安宁挑眉,显出几分愉快,郑冉又摸摸她脑袋,她知晓她要什麽,及时避开,然後,同郑冉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