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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第2页)

她上前寒暄几句,问了杨若柳之子席祯在他那学习的情况,席祯果然是习武的料,在书院表现不佳的他,到了定远侯府中,却肯认真听裴霁曦的话,这下杨若柳该放心了。

家眷用宴在另一个殿中,初学清和桑静榆分开后,入宴时遇到了吴长逸,近日吴长逸都未再寻过桑静榆,碰见初学清也只是视若不见,初学清有心要去解释几句,却碍于人多,不好开口。

吴长逸看到她,只淡淡瞥了一眼,挟着与初夏格格不入的通身寒意,淡然从她身边走过。

初学清垂着头,静静坐到自己的席位之上,看着吴长逸冰冷的背影,思索着如何尽快结束眼前这局面,她已经注定独行,不能再让有情人因她而分离。

这次她的席位,严格按着品阶划分,离太子很远,想必建祯帝是恼了她的行事。

席间,初学清偶尔装作不经意看向裴霁曦那里,墨语坐在他身旁,裴霁曦面前的盘中放着墨语为他布好的菜,初学清这才安心。

建祯帝询问了几句裴霁曦的眼疾,裴霁曦只道是遵医嘱,不得见光,覆着黑布,于复明有益,建祯帝也不再多问了。

酒过三巡,一部分人已显了醉态,有人三三两两离席方便去了。

初学清身后的宫女为她斟酒时,趁众人不注意,问了一句:“初大人,您还记得上次为您斟酒时,意外洒酒的宫女吗?”

初学清怔了怔,答道:“记得。”

那宫女眸中带着悲凉,低声道:“她身子不好,已经去了,临死前还在感念初大人的宽宏大量,没让她在宫宴之上受罚。”

“怎会这样,这么短时间就……”

“这是她的命,奴婢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初大人为她写个牌位。”

初学清并不是初入官场的傻小子,她知道每个不起眼的人背后可能都会有一股势力,而每个不经意的举动可能都是为她准备好的陷阱,她犹豫片刻,并未答应。

“其实她有牌位,只是上面写着‘不知何许人也’。”

“为何没名字?”

那宫女斟完酒,抬起酒壶,淡淡道了一句:“宫女的牌位都是批量做的,怎会单独留名。”

言毕,便退到后面去了。

初学清看着杯中之酒,沉默片刻,起身,装作要去出恭,离开宴席。

那宫女见她离席,也跟着让人顶替了她的位子,悄悄走到初学清前面。

初学清心中那根弦并未松下,她观察着宫女的路线,跟了一段路,见四下无人,问道:“你带我去何处?”

“大人宅心仁厚,愿为我们这些无名角色题个名字,想必我那姐妹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大人放心,就在前方屋内,此处偏僻,无人经过,大人题了字,我送大人回宴席。”

初学清心中隐隐不安,可眼见就要到了,也未停留,跟着进入屋内。

屋中昏暗,淡淡烛火摇曳,书桌上有两个牌位,她拿起左边那个一看,字迹歪歪扭扭,上书“无名氏”,她嗤笑一声,宫女的待遇,果然如此凄凉。

那宫女为她磨墨,低声道:“我的姐妹,叫冬雪。”

第102章疯了般猛地从背后抱住了她

初学清提笔的手顿了顿,看了看眼前宫女,可她不似是刻意说的假名字,兴许是真的重名,丫鬟的名字,左右都是这些。

她提笔蘸墨,写下了“冬雪”的名字。

让那个叫“冬雪”的宫女,走的时候,能有个名字,而不是偌大宫殿内的一缕孤魂。

她写完,将牌位双手递给那个宫女。

宫女颤抖着接过牌位,看着上面的字,默默垂了几滴泪,她缓缓跪下:“多谢大人。”

“你叫什么?”

“奴婢名唤锦悦。”

初学清并未伸手去扶她,只是静静绕过她,走向屋外。

宫女起身道:“我送大人。”

初学清没回头,摆摆手,“不用。”

她写下了“冬雪”的牌位,似是送走那个不慎洒酒的宫女,也是送走年幼时的她自己。

偌大王宫,太多个无名氏,连妃嫔都有可能一辈子见不到陛下,那些个宫女叫什么,又有谁在意呢?

若不是她做了裴霁曦的丫鬟,想必根本没有机会拓宽眼界,终日在后院中,孤老一生,兴许大户人家的丫鬟,能得个有名字的牌位吧。

她在官场这么多年,也只推行了变法,让寒门多了些出路,可这天下不平之事还那么多,她身份特殊,还有多少时间能实现她心中的“道”呢?

月光银灰悄悄铺落,映得石板路面愈发清冷,路旁树木投下的斑斑荫影,在夏风的鼓动下,却如鬼魅般摇曳。

“初大人!”一声焦急的呼唤打断了初学清的沉思,初学清抬眼望去,只见太子身边的小太监福来慌乱地跑过来,他喘着粗气道,“初大人,遇见您太好了,太子殿下出事了,您快跟我去看看!”

“怎么回事?”初学清跟上福来的脚步,边走边问。

“太子殿下就在前面殿中,着了别人的道,喝下了有药的酒,我出来求援,好在遇见的是您,您快给想想办法。”

初学清眉头紧皱,如今陛下有恙的消息瞒不住,恐怕贤王那边也不会坐以待毙,此时太子若出什么意外,皇位最大的竞争者就是贤王与景王,可若建祯帝对贤王是忽视,对景王就是怨恨了,毕竟景王的出生害得他失了发妻。张家在朝堂的关系又根深蒂固,景王难有胜算。

她加快脚步,跟着福来跑到一座殿中,殿内不着灯火,昏暗无比,福来带初学清到了偏殿的一个屋外,指了指屋内,喘道:“殿下就在里面。”

初学清道:“你去太医院请桑太医来。”

桑复海是太医院院使,又是她的岳父,嘴严得很,不会乱说。

初学清推门而入,月光从敞开的门中洒入屋内,只见太子弓着身,蜷缩在塌边。

初学清忙走上前,“太子殿下,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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